眼泪从小宇的眼角线珠般落下,就是没有哭声再出来,看来是被雷钧之吓怕了。
刚把小宇提起来,雷钧之就暗叫不好,这软绵绵还带着奶香的小不点让他放回被子里不是,不放又不敢抱起来。
“你在做什么?!”
门口处传来的一声厉喝让雷钧之一下回头,脸上表情讪讪的,说:“他醒了,哭。”
谷铭毅看清了自以为是的实际情况后,脚步加快走上前,一边接过雷钧之手上提着的小宇,一边道歉:“雷,对不起,我以为……”以为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是有一瞬他从雷钧之的身上感受到了冷冽的杀气。
“没事,是雷响。”雷钧之瞟过小宇的脖子处,见到没有什么痕迹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
“爸爸。”可怜受了莫大委屈和惊慌的小宇还不能流利说话,也就告不了掐他脖子给他压迫的男人的状,只能抽着鼻子,埋进自家爸爸的怀里,弱弱地唤。
“乖,不怕,爸爸在这里呢。”谷铭毅轻拍着小宇的背,柔声哄着眼泪含含的小宇。
小宇有口难辩,只能往自己爸爸的怀里猛钻,以躲避那个掐他脖子的男人给他的压迫感,可越是钻,背上如芒在刺的感觉就越重,但他又说不清楚这感受,只是身体很冷,像是冬天洗澡前被妈妈脱了衣服的那一刹那,冷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
“你太惯他了。”雷钧之眉毛凛了凛,语气不耐却又用非常平稳的声调说。
谷铭毅当然是听不出雷钧之话里的某种酸意和冷意,反倒是笑呵呵地低头在小宇的脸颊上印上一枚口水印,说:“这是我的宝贝,不惯他惯谁啊?”然后双手举起小宇,不顾雷钧之在场,用嘴吸去小宇眼角的泪,“爸爸的宝贝,不怕打雷哦,那是天上的雷公公在打妖怪……”
小宇最喜欢被自己的爸爸撑高高,明明怕着屋里的另一个男人,但也很快忘记了那个男人,眼泪都还在黑眸中闪呀闪,嘴角就已经咧开,“咯咯”地笑出来,肉乎乎的小手在每一次撑高时,还会朝空中抓一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等着他去抓一样。
雷钧之坐回凳子,看着年轻的父亲与幼儿嬉闹着,给人以纯朴憨厚的眼神有一霎变得非常冷厉yīn沉,但在施丽端着洗好的苹果进来时,即刻恢复如常。
“阿毅,你怎么又跟小宇这样玩了?不要玩了,过来陪你朋友吃苹果,我去做晚饭。”施丽看着“玩疯”的父子俩,给了雷钧之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轻声对谷铭毅说。
“那个,不用客气。我很羡慕你们一家呢。”雷钧之憨憨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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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时间,谷铭毅多次邀雷钧之到家里来,把他当作自己最好的朋友,每每都热情招待。
然后有一天,谷铭毅再去工地上班时,工地被封了,原来,工地出事了。
谷铭毅看看工地外面的一群愁眉苦脸的工友,又看看被封起来的工地,傻眼。
“出什么事了?啊,你们有看到雷吗?”谷铭毅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雷钧之,着急地问着平时一起工作但不怎么热络的工友。
“雷?是那个整天都闷不吭声的小伙子吗?他前天向工头辞工了。哦,小谷你不知道,因为你那几天太辛苦,工头不是让你休息一天嘛。”大家都不想说话,满面的愤怒和茫无头绪,但还是有一个工友好心地解释给谷铭毅听。
“早上我们来这里就封了,工头告诉我们说老板出了点事,他现在去老板那里了,叫几个保安拦着我们不让进去。”
只要有人一说开,都七嘴八舌地围着谷铭毅说。
“老板出事,工头叫我们放心,肯定是借着去老板那边看情况走人了。”满腔愤怒的声音。
“那个,我们要不要报警?”怯懦无措的声音。
“老板在哪里?我们自己找去!”qiáng硬激愤的声音。
“听说老板携款逃走了,所以这里才做不下去了?”
“不是的,我刚才偷偷问工头,工头说老板被人杀死了。”
“现在怎么办?在这里等吗?”
“那我们辛苦几个月的工钱找谁要去!?”
“我们冲进去,拆了里面!”
………………
谷铭毅听到这些话,心里同样有愤怒,只是在家休息一天,辛苦做了两个月的工地突然被封,工钱却未结一分钱,似乎谁都会愤怒加无绪。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雷钧之,幸好他辞工了,应该结工钱了吧?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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