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死当涂_薇诺拉【完结+番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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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今天电视台本有一个为帮助脑瘫患儿的公益类节目,一众明星应邀出席,隆重亮相,唯独黎翘一身由头黑到脚的简装,还迟到了近一个小时。到场以后也不理记者提问,不与主持寒暄,从头到尾没给一声解释,只摆着一张“女人只要看着我就能高cháo”的臭脸。

  恰巧就是前两天,他刚刚惹上麻烦,把一个前来接机的女粉丝推了一个跟头。

  向粉丝动手,那粉丝还是高中生。这事儿可太大了,媒体人口诛笔伐,可黎翘照旧我行我素,拒不道歉。

  我想了想,黎翘今天迟到好像是因为我,虽然这人视我如鞋底泥,但一码归一码,我不信他推了那个女高中生,也不信他真如媒体所言那么混蛋。

  看完娱乐新闻外出倒垃圾,正好遇上邻居丫头范小离练舞回来,她喊我一声:冰哥!

  小丫头过年之后刚满十八,丹凤眼配瓜子脸,更手长腿长身板jīng瘦。老天赏了一口舞者的饭,范小离也在老娘皮那儿学舞多年,我猜老娘皮一定颇为中意这丫头的灵慧气质,而我看过她跳舞,确实也挺有灵性的。

  范小离这阵子正在全力备战四个月后的第二十一届青舞赛,天天比打鸣的jī起得早,比归巢的乌鸦回得晚,但她从不抱怨,她深信自己会在青舞赛上一舞成名,然后顺利转入娱乐圈;她深信自己不是jī也不是乌鸦,就是一只等着青云直上的凤凰。

  “比赛的时候跳哪一支舞决定了吗?”我不忍以我当年的境遇泼她冷水,她说什么是什么。

  “雪璟老师希望我跳《醉死当涂》,可那舞实在太难了,我大概会在《践行柏柏尔》和《子夫诉》里选一支吧。”范小离把脸向我凑近,压低了声音说,“冰哥,透个秘密给你听,我在路上碰上星探啦,她邀我去做个节目,我还没想好去不去。”

  “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可别在老娘皮面前说这个,她这人是舞痴,也寄望别人都是。她要知道你比赛前分心去录别的节目,铁定要撕你的脸。”

  范小离吐了吐舌头,知道我不是吓她。

  我突然叹气:“如果你能跳《醉死当涂》就好了,老娘皮的毕生心愿,就是这支舞蹈后继有人。”

  范小离也叹气:“我是真的跳不好。我练过几百次了,可老跟东施效颦似的,仿不出那个神韵来。”

  停了停,她说:“说到这个,雪璟老师今天又提起你了,她总跟我们说你是她教过的所有学生里,论舞蹈功底你当排第二(第一应当是另一个姓袁的),但论悟性、天赋,谁都差你一大截。她每次提到你眼眶都会发红,我看得出来她挺想你的。你为什么从来不回去看看她呢?”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再跳舞以后,我确实再没回去探望过老娘皮。我知道她对我有怨,她认为我不该作践自己的舞蹈天赋,她认为我应该极尽绚烂之后死在舞台上,而不是每天碌碌奔忙,活得像狗一样。

  就在我放弃舞蹈的第三年,老娘皮曾经主动来找过我,她给我带来了西班牙皇家吉萨尔舞蹈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闻名世界的艺术殿堂,孕育了多少令世人惊啧的舞蹈家,老娘皮托了不少关系才让那边愿意破格收我进去,甚至她还打算卖房子为我支付高昂的学费。

  令人不可置信的好消息,可我不满意她不是先来找我,而是先去找了老袁。

  老袁好面子,他不要嗟来之食,也不愿拖我后腿。他所能想出的唯一两全其美的解决法子就是去找老厂的厂长,据说他带了铺盖坐蹲守在厂长的家门口,堵着对方不让出门,他一边哭一边说他这一身的毛病是为领导挡酒挡出的工伤,厂里得负责他的养老送终问题,或者简而化之,给他一笔钱。

  这个据说,是据民警说。

  厂长被老袁哭烦了,放狗赶了几回也没赶跑,最终忍无可忍报了警。民警没责怪老袁,把他送回家时却责怪了我,说老人有病就好生照顾着,这是人之所以生而为人最基本的义务。

  “我都两年没跳舞了,腿都劈不开了。你要真想帮我,别整这些弯弯绕的,直接给我钱吧。”我心里怨老娘皮施加无形压力于老袁,脸上还笑得特别轻松,“我正好想给我爸换进口药,顺便再给他添件皮大衣,老邻居请喝喜酒,得给老东西挣点面子。”

  老娘皮当即骂我,为示我目光短浅,愚不可及,她甚至还举了个例子,说有报道政府为救灾饥荒送去了粮食的种籽,结果却被当地的农民煮熟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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