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菁一开始无法理解,但很快就被女儿说服,旋即,当外祖母的喜悦充斥内心,不管孩子爸爸是谁,那都是她的外孙。
这样想想,也不是很难接受。
中午,宋子文走了,但很快又回来,身上多了件羽绒大衣,继续在冉家院子里罚站。
“他这是去吃了午饭,填饱肚子,然后卷土重来?”张菁不可思议。
冉瑶却淡定地弯了弯嘴角。
这才是宋子文,坚持自己所坚持的,却又不忘将损失降到最低,这样才能可持续作战,最终达成目的。
吃过午饭,冉瑶适当运动后,回房间午休。
张菁坐在客厅看电视,忍不住瞟了眼窗外,雪还在下……
五点整,宋子文还在。
五点半,冉正斌下班回家,看着自家门前凹下去的一对脚印兀自纳闷儿。
张菁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今天这一站,多半会生病吧?
“怎么愁眉苦脸的?”一进门就发现妻子表情不对,冉正斌目露关切。
“没事,吃饭了。”
夫妻二人相携往饭厅走。
翌日,宋子文又来了,身上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棉服大衣,包得像颗粽子,围巾、毛帽、手套悉数备齐。
第三日,如故。
就连张菁也不由佩服他的毅力,这么冷的天,不说其他,单是双脚泡在雪地里,就让人难以忍受。
宋子文倒也聪明,冉正斌前脚上班,他后脚就来了;傍晚,他前脚刚离开,冉正斌后脚就到家。
冉瑶没心软,张菁倒是平白生出诸多感慨。
当年,她能同意让自家宝贝女儿和刚离过婚的宋子文相亲,除了念在与庞佩珊的交情之外,对宋子文这个年轻有为的大好男儿也是青眼相看,否则,又怎会动了结亲的念头?
当女婿的话,好像除了以前那段黑历史,好像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也罢,顺其自然。
今年冬天似乎格外寒冷,大雪连下了四五天,中途竟未有间断。
冉瑶看着窗外如鹅毛般漫天飞舞的大雪,不由拧眉。
在连续五天的“罚站”以后,第六天,院外空了。
宋子文没来。
张菁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虽然可以理解,但总归有些失望。反观女儿,照样吃,照样睡,脸蛋儿圆了一圈,竟比谁都坐得住。
当晚,冉正斌告诉娘儿俩,他明天要去京都开个交流会,然后做实地灾情考察,为期五天。
吃过晚饭,张菁回房替他收拾行李,两人就女儿和宋子文的事情,又进行了一场沟通。
“瑶瑶怀孕了,”稍稍一顿,“宋子文的。”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乍响,冉正斌被震懵了,接下来又是一番破口大骂,什么“小逼崽子”、“老流氓”、“臭不要脸”。
发泄之后冷静下来,却顿觉无力,“那……女儿怎么办?”
“她打算把孩子生下来,至于怎么要不要跟宋子文结婚,我看她自己也还拿不定主意。”
“生下来啊……”冉正斌讷讷。
张菁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不同意?”
“怎么会?!我就要当姥爷了!你是姥姥!”霎时,激动不已。
张菁也跟着笑起来。
第二天,冉正斌出发去京都。
1月18号,连续下了近两个星期的大雪终于停了。
冉正斌早上打电话回家,说他傍晚到,要吃张菁亲手做的酸菜鱼。
可是下午,冉瑶小舅唐维却突然上门。
张菁和唐维是亲兄妹,同一个爸妈的那种,只是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姐弟关系极好。
“啧啧,我看看是哪阵风把唐大总裁都给吹来了?”张菁含笑上前,替弟弟拍掉肩头的雪霜。
可这次唐维却没像往常一般接茬儿调侃,反而满脸凝重。
“姐,你要有心理准备。”
张菁心下咯噔:“怎、怎么了?好严肃的样子……”
“姐夫乘坐的大巴在路过奇峰山脚的时候,被雪埋了。”
奇峰山是京津交界的一片丘陵山地,以险和陡著称,由于水土流失日益严重,夏季暴雨多发泥石流,却很少听说冬季会诱发雪崩。
张菁和冉瑶抵达事发地点,现场已经被拉起黄色警戒线。
由于大巴中乘坐的一行人身份特殊,特地抽调了一个局的警力维护现场秩序。
张菁是被弟弟半搀扶着下车的,眼神恍惚,脚下打飘。
“姐,你振作点!”
冉瑶看着眼前被积雪阻断的公路,无法想象父亲乘坐的车就这样被掩盖在下面。
“不……不可能……”
踉跄着后退,腰磕在车门上,身体的疼痛又怎及心头?
眼看就要摔倒,还是唐维眼疾手快托了一把:“小心。”
专业搜救人员已经开始铲雪,由于无法确定人的位置,不敢用工具,多数都用手,虽然之前就洒了化雪盐,但效果似乎并不好。
搜救工作,进度堪忧。
------题外话------
二更十一点半,建议大家明早看
第1290章 我和宝宝都需要你(冉宋完)
整整三个小时才挖到大巴残骸,遇难者家属在此期间也陆续到场。
啜泣声从一个人,到两个人,最终感染一片。
张菁却死死咬住下唇,老冉又没死,她哭什么?!
不准哭!
唐维看姐姐这样,心里很不好受,一边还得看顾外甥女,他更不能倒。
是夜,山间的风格外冰冷,仿佛能吹进骨头里。
终于,第一个人被挖出来,在经过医生的检查之后,确定已无生命体征,宣布死亡。
张菁强忍已久的眼泪犹如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
因为,那个人她也认识,姓刘,冉正斌的秘书,每逢正月初一都会携家带口上门拜年。
老冉……
“阿维,你姐夫要丢下我了?”女人含泪的双眼一片茫然,“他怎么就舍得丢下我呢?”
没有歇斯底里,但那种悲痛却无处不在。
“姐……”男人不由哽咽。
紧接着,第二个人被挖出来,面唇已经冻成酱紫色,医生检查之后,无奈摇头。
凌晨零点,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七个小时。
冉瑶在寒风中已经感觉不到冷,一颗心仿佛在冰池中沉浮。
每挖出一个人,她的心便如同剜掉一块肉,在确定不是冉正斌之后,那块肉又被粘回去。
循环往复,肉没少,可痛是真。
在搜救队员的不懈努力下,大巴已经初见雏形,遇害者也陆续被找到。
冉正斌一行加上司机和警卫总共十人,被挖出来九个,其中七死二伤,只剩冉正斌没找到,是死是活尚未可知。
“姐,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说不定姐夫已经躲开了!”唐维给张菁打气,也给自己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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