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季沉才缓缓关了手机的震动和声音，完全在一个静音状态下问了女人一句话：
“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话一出，女人握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她咬着唇，直直盯着季沉漆黑深邃的眼，“我没有办法，尽管我已经死了，可我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过！”
“从未离开过？为何在杨家的人来找她的时候，你不出现？为何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不出现？”
“季沉！”女人突然站起身来，杯子里的水都因为她激动的动作洒了一点出来，她定定看着季沉，一字一句道：“我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一直在保护她，我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不该出现，这是我的选择和决定，季沉，你作为一个晚辈，根本就没有资格这样质问我。你这么咄咄逼人，就真的是在心疼她了吗？”
“看来你是有准备的守在她的身边的？你说我是晚辈，可乔乔她承认过你是她的母亲，是她的长辈了吗？如果不是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交谈应该是公平的。”
眼神一动，乐筱语气变了几个调子，道：“就算她永远也不承认我是她的长辈，可她不得不承认，她和关家、杨家的关系，都及不上我与她那般亲密。”
眯起眸，睿智眸底闪过一道寒光，“乐筱，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保护乐乔的人。”乐筱一字一句道，“当初关厉珏为她而死的时候，你当我不在现场吗？如果关厉珏不为她死，我也会用身体为她挡子弹的！”
季沉闻言，手指微微紧了紧，心脏的地方也僵了片刻。
“安娜推她下楼的时候，你在哪里？”
季沉默默道。
“我、我当时真的没有想到安娜那个女人疯了。”
这是唯一失去她的掌控的一件事情。
还有她因为安娜和季沉之间的关系误会，最后差一点就闹出车祸身亡的事儿……那一次，她也无法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被人阻拦了。
可那人是谁，她不知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她还是没有查出来，当初阻止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不是被阻止的话，她不会让乐乔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害的。
季沉看着乐筱的神色，知道她没有说谎，他今天来这里，想知道的也不只是乐筱为什么要离开乐乔的原因，他更加想知道的是……
“乔乔到底是什么人？”
乐乔到底是什么人？
连季沉都还不清楚，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只有眼前的女人。
她当初把乐乔送到关家，之后一直在乐乔的身边保护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乐乔又是什么人？
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没想到……”乐筱狐疑的看着季沉，“你不是已经把杨程显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季沉摇头，“我只是查出他不是杨家的人，却不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杨家那边一直在隐瞒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力量阻碍我进一步调查，所以……”
季沉并不担心乐筱会出卖自己。
他看得出来，乐筱是真的爱乐乔，真的把乐乔当做她的女儿看待，她保护乐乔，守着乐乔，为乐乔不惜代价，这一切，季沉都清楚。
他想查清楚杨家的秘密，奈何杨家守得太严实，他无从下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查出杨程显根本就不是杨家的人，更别提乐乔了。
乐乔是杨程显的女儿没错，因为当初杨家的人认她时，已经把杨程显的DNA从国家资料库中取出来与乐乔进行了一次对比，他们的确是父女！
既然乐乔不是杨家的女儿，那就说明她的亲生父亲杨程显不是杨家的人。
乐筱狐疑道：“你已经调查过了？杨家的人阻止你调查杨程显的身份？”
她说着，又道：“不过就算是杨家的人让你查，你也查不出来的！”
杨程显的身份，只要不是那个人想让人知道，就不会有人知道。
就算是季沉也一样查不出来。
季沉闻言，神色越发的凝重起来，皱起眉，他道：“这么说，你知道杨程显的身份？我问你，乔乔到底是什么人？”
乔乔到底是什么人？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一点！
乐筱蹙起眉，“你那么想知道乐乔的身份，是不是害怕你被她连累？”
“连累？”季沉一怔，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连累？真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如果真的害怕被连累的话，就不会来找你，而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乐筱，如果你告诉我乔乔的真实身份，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正文 第1012章他竟然是一枚棋子？
“我一直希望的？你怎么知道我希望……”
“乐筱，你如果不是希望我好好保护乔乔的话，又怎么故意让我知道你的所在呢？”
乐筱眯起眸，眼神闪烁了几下。
真不愧是江州第一少将季沉，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保密，以为自己装的足够惊讶，可这男人还是知道，透露自己身份和地址的消息给他的人，就是她自己！
缓缓坐下，乐筱低着头喝水，不说话。
季沉这一次也没有催促她给自己答案。
有些事情，不是你追问就能知道的。
许久之后，房间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尴尬。
季沉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格外的有压迫感。
他淡淡看着乐筱，语气莫名道：“我等你考虑好了再来，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欢迎你告诉我真相。如你所想，只有我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才不至于那么被动，我才能想出一个最完美的办法来保护乔乔，保护我的妻子！”
保护乔乔，保护我的妻子……
这话震撼了乐筱的心灵。
她想听见的，莫过于季沉的这样一句话。
只有他把乐乔当做是妻子，当做是他最爱最在乎的人，他才会豁出一切保护她，不是吗？
“等等！”
乐筱叫住了要走的季沉。
“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真相，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
季沉转过身来，神色平静的看着乐筱，“你说。”
“第一，不能把我告诉你的真相告诉任何人，包括乐乔！”
神色动了一下，季沉点头，“我答应你！”
“第二，无论真相是什么，你都不能改变你爱她、要保护她的初衷！”
“这是自然！”
“你坐下吧，我去楼上拿一点东西给你。”
乐筱放下手里的杯子，随即上了楼。
季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回荡着乐筱刚刚说的那番话。
这么说，乔乔真的不是Z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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