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落地,仿佛是个信号,几个人站成了一个扇形,锁上门,把窦寻堵在了厕所中间。
吴涛应声回头一看,自己的班底都在,顿时觉得腰杆硬了:“就是他。”
窦寻纹丝不动地冷笑了一下。
“知道今天找你什么事吗?”为了显示自己不是无理取闹,吴涛开口对窦寻罗列罪状,“你打了我兄弟就白打了?”
窦寻开了金口,gān净利落脆地回答:“不白打,多少钱?”
吴涛:“……”
窦寻一贯以沉默寡言示人,吴涛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副尖酸刻薄的伶牙俐齿,一时没想好怎么接下茬显得比较有气势,呆住了。
“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哪个野jī学校转来的?一身jī毛,没学会怎么做人吗?”李博志一耷拉眼皮,“咱们受累,教教他呗。”
“可能学不会,”窦寻面无表情地说,“要是能指教指教怎么吠就好了。”
他话音没落,最角落里的人已经一声“你妈”扑了过来,一把拽过墙角的墩布,直接冲窦寻的脑袋砸过来。窦寻一抬胳膊挡在脸前,用小臂挨了一下,而后反手拽过墩布一角,趁着对方抢夺的时候一把薅住了对方的短发。
想要在被人群殴的时候潇潇洒洒的掀翻一大群,非得有武林高手和武装特警的能耐不可,窦寻当然没这个本事,但他应对被群殴经验丰富——他一边薅着墩布小弟的头发,一边揪着对方往墙角退,迅速退到相对窄小的地方,省得腹背受敌,然后绷紧身上的肌肉,拼着挨打,专注揍自己手里抓住的这个,往死里揍。
高中男生打架狗屁技巧也没有,谁狠、谁豁的出去,谁就赢。
谁先害怕、先怂,那就歇菜。
墩布小弟的头皮被窦寻薅下了一层带着血根的头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窦寻下手还黑,哪疼哪软打哪,常年没人光顾的厕所里顿时一阵鬼哭láng嚎。
“拽着他!都gān看着啊!”李博志青筋bào跳地大呼小叫,窦寻一脚踹翻了墙角的一个纸篓,一篮子沧桑的卫生纸叽里咕噜地滚出来,争先恐后地飞上了李博志的白球鞋。
李博志:“我操你妈!”
他气急败坏地捡起方才丢在一边的墩布,一脚将木头杆和gān墩布条踩了个身首分离,然后一棍子削向窦寻,窦寻用胳膊挡了一下,木头杆从胳膊上滑开,在他脑袋上擦过,他脑子里“嗡”一声,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挨了这一棍,窦寻顿时野火上头,心说:“我宰了他!”
当时,他也不顾什么群架原则了,就要扑上去跟李博志拼命。
方才挨揍的那倒霉蛋掉在地上,泛着哭腔:“揍他揍他!”
吴涛立刻回过神来,指挥着他一gān狗腿上前,要按住窦寻。
就在这时,插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狠踹了一脚,一脚没踹开,紧接着又一脚。
门闩是个小小的铁片,螺丝都生锈了,被外面的人bào力踹了两三脚以后寿终正寝——大门dòng开,一个旧篮球滚了进来。
徐西临yīn沉着脸站在门口,没搭理别人,只冲吴涛说:“吴涛,你这样合适吗?”
第8章 孽缘
吴涛扯大旗作虎皮,刚扯了一半,发现老虎正默默地蹲在一边看,当场尴尬坏了,一时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厕所里的气氛有点凝固,几个打人的面面相觑,吴涛挥挥手让他们稍等,自己上前去揽徐西临的肩膀,低声下气地说:“咱俩出去说。”
徐西临双手往胸前一抱:“不用,就在这说吧。”
李博志在后面插嘴:“哥们儿,这口气可是给你出的,你这么着也不合适吧?”
“我鼻子没开孔啊,用你给我出气?”徐西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跟你说话了吗?”
李博志没料到他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当场一变,差点调转pào口冲门口,被旁边人拉住了。
要是现场动手一决胜负,他们人多势众,徐西临单枪匹马——窦寻跟他还肯定不是一条心。谁的胜算大一目了然。
但是大家都没打算动手,因为一时打架或许痛快,事后怎么收场呢?
徐西临可不是什么没人待见的小可怜,他回去说句话,一班大半个班的男生都能跟他走,李博志或许不在意,吴涛以后可还得在一班混。
徐西临对吴涛说:“反正你自己看着办。”
吴涛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地在原地踟蹰了片刻,果然看着办了,他回头冲李博志等人一招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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