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有点儿明白,“太腐败了,这种事儿上边领导儿都不知道吗?”
小李瞥了我一眼,“除了你不知道,谁都知道。”
“那怎么没人管呢?”
“安然啊,”她这一声叹得我毛骨悚然,“世界上的事情没那么多是非黑白,你得知道有些看似不好的事情存在,是因为有在上位者默许了它的存在。没有足够的好处,谁会为你卖命呢?这好处包括很多,比如高额的年薪,比如丰富的高层关系,比如职务之便……无伤大局的话,知道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是说这些走关系送礼的事儿上头是支持的?”
“那不叫支持,叫放任,而且,越往上越黑……再说了,你能来到这里工作还不是靠关系?现在这么正气凛然的gān什么?”
我被噎了一下儿,当下没声儿了。
半天我才弱弱地问了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进单位比我还晚呢?”
小李头也不抬,还是那句老话,“我上面有人。”
“谁啊谁啊?”以前我老听她这么说,也没当回事儿过,现在忽然想知道,到底是哪路大仙把小李儿调教得这么鬼jīng鬼jīng的?
谁料想小李嘴角一挑,勾出半个神神秘秘地诡笑,“如果说咱单位还有什么事儿能称之为秘密的,恐怕就是这件了……啊,菜来了菜来了,蓝莓山药放我这边儿……”她开始忙忙活活地指挥服务员放盘子。
我还想继续问,她把擦手的湿巾递给我,淡淡地说,“停,不该问的别问,赶快吃饭……这可都是你花的钱……”
“知道,我都记账呢!”这个习惯被小李唾弃为吃饱了撑的,我则克服各种困难保持着。
“哎,你那账本上关于我的有几页了?”
“三页,不对,四页了吧?”我记不清了。
“关于暮雨的呢?”
“没数过,挺厚一沓。”。
“……安然”
“啊?”
“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
“……这蓝莓山药挺不错的哈……”
晚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爹娘说过元旦回不去了,单位忙。老人们也习惯了,他们更关心的是暮雨的伤,我说没什么事儿他们还不信,我只好哄他们说回头让暮雨给他们打电话。本来也是当笑谈在qq上跟暮雨提的,谁知道人家真的跟我要了家里座机号打了回去。后来我问暮雨跟爹娘都谈什么了,暮雨表示,他没说几句话,都是娘亲在讲,偶尔老爹插一句,不过一些嘘寒问暖、唠唠叨叨的话,却让他很开心。据说他的毛衣已经织了一大截儿,到了该长针的地方,娘亲本来还想让他回去再比比量量,他说现在工地忙,等闲下来就去看他们。
那时候,我们确实看上去都挺忙的。
离元旦还有几天,杨晓飞说工地停工了,也陆续看到几个面熟的工人来汇款,直到有天我看到了六哥来存钱。只是无心地跟他闲谈,说今年你们回家比去年早点儿啊?六哥说,是啊,本来还能再早几天,这不是小韩不在,没人盯着,耽误时间了。
我心里一动,不祥的感觉qiáng烈地撞击着大脑。
“他不在他gān吗去了?”
“我也不知道。那天上班儿的时候金老板把他叫走了,不知道说了什么,后来几天他就没来工地了……”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很稀薄,我头脑晕晕的,问道:“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星期不到吧!”六哥说,“你不知道啊?”
“是啊……”我哪儿知道去。我都不敢肯定渐天的是不是在跟那个叫韩暮雨的联系,他给我一个平安无事的幻象,我怎么就真当平安无事了?
六哥继续说,“……我猜的啊,可能跟前些天那些事儿有关,就是你们的人到我们工地捣乱那事儿,后来闲话传得很难听,说什么的都有,估计是传到金老板耳朵里了,加上小韩他现在住的不就是金老板的房子吗……哦,杨晓飞也不gān了,他本来就老跟着小韩,后来的谣言也有说他俩怎么怎么的……我也想来年换个地儿……尽是些嚼舌头的……”
靠,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是主角呢,敢情乱七八糟的绯闻满天飞,我只是之一。杨晓飞跟我说的时候可没提他自己这段儿,不过现在想想,他就跟暮雨影子似的,怎么可能撇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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