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直接打开那个裹得很严实的小包裹。
是一只浅蓝色的半指手套。这颜色跟我娘亲给暮雨织的毛衣一样。虽然娘亲说过要给我织副手套,但是很明显这只是给暮雨的,因为只织了四根手指。
前些日子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提过,说暮雨觉得伤了的那只手很难看,老是拿纱布裹起来。看来这事儿我娘亲是放在心上了,这才几天啊,就赶出这么只手套来。半指手套很方便,平时戴着保暖还不影响做事,这么细心的考量只能说明娘亲是真的心疼着暮雨。
“咱妈给你的!”我把手套塞给暮雨,“纱布可以退休了。”
作者有话要说:编辑说,如果不能正常显示,可以把文放在作者有话要说里:
半夜十二点多,chuī了一路冷风的我晃进了江南水郡小区的大门,抖抖索索地打开家门,悄悄潜入暮雨的卧室。
室外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屋里,灰蒙蒙的看不清楚。chuáng上的人睡得挺沉没有发现我这个不速之客。光着脚屏着气无声地摸到chuáng边,本来我还坏心眼儿地想要吓吓这个人,无奈夜幕如纱,那张隔了几层纱般的恬静睡颜硬是让我杂念丛生的心安定下来。本来还被酒jīng烧得脑子发热呢,而看着他,就像某根弦忽然松了,有种脱力般的疲惫涌上来,我想我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今儿是耍得挺痛快,从明天开始估计有我烦的。
我一点儿都不后悔,只是怕麻烦。
蹑手蹑脚脱了衣服,我拉起被子一角钻进去,因为手脚冰凉我也不敢靠他太近。谁知刚背对着他躺好,一只热乎乎的手臂就伸过来,紧接着暖和的胸膛贴上我的后背,冰凉的脚趾也被压在某人小腿下……
还是把人给吵醒了,我默默地想,却没吭声。
包裹在暮雨温暖的气息中,我觉得自己因为寒冷而瑟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开,像是泡在热水里的茶叶。
“不是说不过来了吗?”身后的人在我耳边小声地开口,声音软软的,带着睡意朦朦。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太舒服了,让我忍不住想要靠得更紧,“喝多了,走错门儿了。”那些让人烦心的事儿明儿再说吧,我可以肯定,只要暮雨在,无论发生什么,我的世界都不会失衡,而此刻我只想好好享受那个人的拥抱。
几个浅吻落在脖子和耳后,暮雨低声哄着我,“睡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
我边有点愤愤地骂着他“死孩子……”边闭上了眼睛。
他瞒我什么事儿特容易,我却什么都瞒不过他……
早上杨晓飞看见我时小眼睛瞪得溜圆,“安然哥,你啥时来的?”
“昨天晚上……”我随口答了一句,示意他坐下吃饭。他不知道我过来,也没早起做饭,早饭还是暮雨做的,按着我平时上班的时间。
吃完饭,我没像往常一样急匆匆地跑去上班儿,而是自告奋勇地要求洗碗,杨晓飞以为今天我歇班儿,跟我虚伪地客气一下儿便欢乐地去客厅看电视了。暮雨手不方便,靠着厨房的门看着我笨手笨脚地忙活,眼神儿深深浅浅地变化。
“我辞职了……”突然来这么一句,我没回头。
感觉暮雨走近我背后,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辞职了……”手里刷盘子的动作也没停下来。有点儿不敢看暮雨,之前他忍了那么多委屈,就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可最终我还是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温水哗哗地流着,洗碗池里是白腻腻的泡沫。我边解释昨晚混乱的情况,边拿洗碗布在瓷盘子上来回地擦。我说一会儿就要小心地回头看他一下,暮雨听得太安静,我得确定他还在我身后站着。
我表达能力本来就不qiáng,心里再有点虚,更是说得颠三倒四,磕磕绊绊。
“……然后我就来这儿了……”说完最后一句,我长出一口气。
暮雨还是没什么动静。我有点儿慌,他该不会生气了吧,气我太冲动?
我的疑虑很快被打消,因为暮雨慢慢地从背后搂住了我的腰,下巴搭在我肩膀上,呼吸洒在耳朵边儿。
这起码表示他没生气,我也就放下心来,等着暮雨给我个回应。
等啊等啊,就听那人说:“这个盘子都让你擦薄了……”我愣了一下儿才发觉,原来这半天我都是在死按着手里的一个盘子翻来覆去地洗。
太紧张了。
我气呼呼地转身,虎着脸瞪他,“还不是怕你不高兴吗?你吱都不吱一声儿,我还以为……”没等我说完暮雨便偏着头吻住了我的嘴,手臂在背后牢牢地锁住,温柔qiáng悍不容拒绝。我本意里的挣扎在瞥到他眼底闪闪烁烁的流光时,瞬间便融化成了酸涩,随着身上的力气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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