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以桥却道,“夫人应该告诉小瓷,他有权利知道,难道真的要到事情无可挽回时再说出来么,小瓷也许会一辈子都为此愧疚。”
何素馨一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她转头看着同样一脸焦急的谷瓷,终于幽幽道,“谷家要破产了,天天被人堵着追债,刚才那些人又去谷家了,这次一不小心被他们进了屋,你奶奶被气到中风,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谷老太还在紧急治疗中,等了好半天医生才出来确认无生命危险,不过影响到了小半边的肢体,以后应该也很难再活动自如了。
好在命能保住,谷琛和何素馨都松了一口气,谷瓷看到同样满面憔悴的父亲眼泪都要出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何素馨拉住谷瓷的手把他拽到身边,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住他了,只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始终陪在谷老太身边,装的比孙子还要孝顺的蔡靖祖。
第三百零八章.我是不是做错了?
蔡靖祖的母亲,也就是谷老太的大女儿在早些年就因为丈夫出轨而带着儿子离婚住到了娘家,没几年就郁郁寡欢的去世了。蔡靖祖算是在谷老太手下长大的,这些年谷老太对蔡靖祖的好谷家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如果不是谷老太一根筋的认为谷家的家业只能jiāo到谷家人手上,这些财产哪里还轮得到谷瓷。
但是即便大权依旧掌控在老太太自己手中,账目也是由谷琛来管,但是她给蔡靖祖发挥的空间也是巨大的,市场这块首先就没有保留的由他把握,公司上下哪一个不见了他都要乖乖喊声“蔡经理”,前两年更是拨了百分之五的股权到他的名下,谷老太自认绝对没有对不起他。
但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在蔡靖祖心里恐怕不是这么想的,他怨愤谷老太对他并无全全的信任,却又仰赖于谷老太对他的这些信任,私下做足手脚,等到东窗事发,谷家上下这才后知后觉,却已是无力回天。
蔡靖祖借由谈生意之名,不知怎么结识到了一批玉石商人,学人家玩起了赌石。管你是赌钱、赌马还是赌什么,只要牵扯到一个“赌”字,一个行差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蔡靖祖平时为人jīng怪狡猾,但是真的碰到行家老手他这点小伎俩根本就不够玩的,更别说赌石这种水深的看不见底的圈子,前期不过给他点甜头,他就一脚踏进去没办法翻身了。
偏偏赌徒杀红眼都是见了棺材都未必知道死期的,一开始输了两次还能掖着瞒着,但是输多了蔡靖祖就有些扛不住了。不过他始终认为他只是运气不好而已,没准下一次就会时来运转,于是,自己的钱败光不说,好几次连生意的钱都填了进去。然而这些哪里够呢,恶性循环之下那一屁股的债利滚利到了天文数字。
蔡靖祖也知道谷琛那边早就怀疑了,但每每都被他以自己投资购买了一大批好的彩釉和机器为名找借口搪塞了过去,但是数字亏空到了这种程度基本上已经瞒不住谷老太了,蔡靖祖无可奈何之下只能打算舍了这块地方保命要紧。只是他自己逃不算,给谷家留下了巨债不算,临走时还把手里公司的那点股票全部押给了那些债主,自己卷铺开跑路了。
这边跑了,债主只能找跑不掉的谷家了,而且他们要你一个破公司的股票有屁用,又不能吃又不能用的,到头来还是要找源头把它换成钱啊。于是,本就风雨飘摇的谷家还要面对时时跑去公司捣乱的流氓土匪,拿不出钱又在他们家门口蹲点守候,好几次都要闯进家里去了。不同于谷老太死倔着要命也不会把公司变卖折现的顽固,何素馨只能低着头求对方给他们点宽限的时间,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不回家提心吊胆,回了家晚上睡觉还是提心吊胆,何素馨心里明白,哪怕把谷家卖了,那点钱估计他们也还不上。看着天天守在门口那些虽然穿着西装但目露凶光的人,到时候对方忍无可忍之下还不知道会如何对付他们,她和丈夫两个人几乎都要愁白了头发。
“所以……你们才不让我知道,不让我回来吗?”
听完这来龙去脉,谷瓷红着眼睛很是生气。
“你能帮什么忙呢?你管好你自己妈妈就觉得很好了。”
何素馨说完又见谷瓷难过的眼神,讪讪的闭了嘴。可是眉间的愁色却越来越重。
这时护士来说,谷老太醒了,请家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