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哥
自那日之后,张九龄便总能听到关于王家少爷的传闻。
原来那日的王少爷竟是王家的独子,名叫九龙。王家经营的是钢铁业,大半个国家的钢铁工业都经王家的手,现如今的掌舵人就是王九龙的父亲。王家虽是商贾,但今时不同往日,不仅是时代更新,如今战乱频发,各军阀混战,正是需要钢铁业的支撑时刻,所以王家的地位在那些政界贵族和军阀的眼里还是举足轻重的。
王家本是津门一号的人物,后来到了东北经商,接触钢铁业,如今落脚北平也有几十年了。
所以那日张九龄没有拂袖而去算是做法十分正确了,在北平,还没有人敢拂了王少爷的颜面,张九龄就算再不屑这种人,也断不会和他撕了脸皮。
毕竟自己只是个卖艺的,广德楼还要吃饭。
方正叹了口气,说道:“这几天大街小巷的都是在议论这位王少爷,偏偏这样的扎眼儿人物还非要往咱这广德楼跑,唉……”
这几日王九龙几乎天天来广德楼听相声,还非要点张九龄的,不演就清场,张九龄不愿得罪这位大少爷,每次忍着脾气上台说一段儿。不管他说得如何,王九龙都很是捧场,这让张九龄也省事儿了不少。
张九龄虽是说相声的,但他素来是个清高的人,也没见他这么迎合过谁。那些富人若是不对他的眼,他连上台都懒得上,可为何张九龄明明那么讨厌这王少爷,还对他每次的无理一再忍让?
张九龄瞥了一眼方正,说:“他跟以往的那些公子小姐们不同,家族势力庞大,除了经商还有几个在政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呵呵……以前我甩了那些浪子的脸色,便会有别的浪子来维护我,但这个主,你觉得还有谁敢动他?”
方正认同地点点头,有些无奈道:“先生说的是,只是委屈了先生。”
“委屈谈不上,只是方正我要告诉你。” 张九龄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一双澄澈淡漠的眼睛看向他,“老前辈们虽然常说干这行的不能自己瞧不起自己,但也要分清时候,有些人可以得罪,有些人我们万万得罪不起。”
“哎,我记着了。”
说罢,他便起身准备进屋。
身子还没转过去,就听到隐约的声响,张九龄转头看去,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头。
王九龙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脸郁闷地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没翻过墙,动作竟有些生疏了,唉,可惜了本少爷这么好的衣服料子。”
方正又脑又气地瞪着王九龙:“王少爷,您怎么能私自翻墙呢?!那门口告示都写着了今日没演出,您……您这是……”
“你你你你什么你!”王九龙拍开他的手指,不以为意地白了他一眼,“不就翻个墙嘛,我还没让你赔我衣服呢!”
张九龄默默地又坐回躺椅上,将茶杯倒满,茶盖滤了滤细碎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王九龙还没等方正说话,他便径自坐在了张九龄的旁边。
张九龄放下茶杯,抬眼看他:“王少爷今日来找我,不惜翻墙进来,有什么大事吗?”
王九龙坐下来将一条腿抬起来踩在椅子上,毫不介意地拿起他刚放下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张九龄微微蹙眉,却也没说什么。王九龙顺了口气,说:“本少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翻墙纯属好玩儿。”
张九龄终于忍不住冷哼一声:“王少爷还是小心一点,免得在我们广德楼摔了,我们可不比您,得罪了王家,广德楼可担待不起。”
王九龙瞥了他一眼,嘴角划过一丝浅笑,懒洋洋道:“以后有我王九龙罩着,谁还敢动张九龄啊?”
张九龄眉头微微一动,冷冷地问道:“王少爷直说吧,您今日来到底要干嘛?”
王九龙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说:“我那天听你说的《同仁堂》倍儿好!我小时候也学过,但学了一半儿就跟着我们家去东北了,不如你教教我?”
张九龄转头看向他,微微蹙眉:“王少爷别开玩笑了,您堂堂王家大少爷来我们这学快板儿说相声,广德楼可没那福分。”
“啧!我爹都管不了我,你害怕个什么?”
张九龄笑了笑,整理着袖子上的褶皱:“也行,你要想学
,给我磕个头拜个师父,我便教你。”
王九龙一听,立马拍桌子瞪眼道:“想都别想!”
“那就别想了。”
“……”王九龙黑着脸,闷声道,“天津的时候我也是有过师父的,不可再拜你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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