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站在他旁边,见远处灯火星星点点,在晶莹的雪乡里一直延伸往远处,仿佛要通到梦境中似的。岑晚被这景色迷住了,良久才道:“真美啊。”
唐浚生道:“是啊。”
岑晚揉了揉鼻子,忽然打了个喷嚏。唐浚生便笑了,说:“有点冷,咱们回去吧。”
次日两人去了滑雪场。北海道的滑雪场以粉雪著称,雪花细腻松软,如同糖霜一般。两人站在雪地里,唐浚生攥了个雪球,轻轻一捏,雪花顿时如粉尘一样散开了。
岑晚说:“这雪适合打雪仗,砸在身上也不疼。”
唐浚生已经抓了两捧雪,砸在了岑晚腿上。岑晚也不甘示弱,抓起雪砸了回去。俩人在雪地上追逐了一会儿,唐浚生笑着说:“不闹了……你水平怎么样,去什么难度?”
岑晚傲然道:“当然是紫道。”
紫道的坡倾斜度高,难度较大,适合高级玩家。唐浚生想他家挺有钱的,应该从小没少度假滑雪,便听他的选了紫道。
片刻俩人站在坡上,岑晚对自己充满了自信,稍微活动了一下就特别虎地滑了下去,雪花像泡沫似地喷涌起来。
岑晚开始的姿态还挺潇洒,滑到半道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开始手舞足蹈,身体不受控制地冲出了雪道,啊啊啊地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大雪堆里。
唐浚生吓了一跳,连忙滑下去,拔萝卜似的把他从雪里刨了出来。岑晚脸冻得通红,还在笑。唐浚生又好气又好笑,说:“我信了你的邪,就你这水平还算高?”
岑晚抖掉了头上的雪,站起来说:“哎呀,马失前蹄嘛,再给我一次机会。”
唐浚生和他回到雪地里,岑晚这次换了个稍微缓一些的地段,小心翼翼地滑了下去。唐浚生提心吊胆的,见他总算没有再摔。他放了心,也从坡上滑了下去,绕着岑晚转了个圈。
岑晚吸取了教训,在缓坡上磨蹭了一会儿,不敢那么莽撞了。唐浚生从小在冰天雪地里长大的,在雪地里行动自如,时不时来个转身回旋,蹬的雪浪纷飞,很有些故意炫耀气人的意思。
岑晚假装没看到,心里虽然不服气,又觉得坡太陡了,让他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唐浚生看出他不舒服来了,滑过来说:“换个雪道吧,去绿道。”
岑晚碍着面子还不肯接受他的好意,说:“你别小看我啊,我做个高难度系数的动作给你看。”
他作势要往下滑,唐浚生连忙一把拽住他,说:“好好,我知道你挺厉害的,不过……”
岑晚说:“什么?”
唐浚生心里吐槽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得拼命帮他找个台阶下,说:“我就是觉得在这里玩够了,咱们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他拉着岑晚坐着缆车回到坡上,换了绿道。这回坡缓了,岑晚的水平完全能够应付,玩的比之前开心多了。
两人玩了一下午,傍晚五点多。红色的太阳落进群山中,松树林和雪地被照的亮闪闪的,有种童话的意境。
岑晚看着远处的风景,呼出一口白气,说:“真漂亮。”
他憧憬地说:“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滑雪,他跟我妈的感情特别好。那时候我就想,要是以后……有时间了,我也和人出来滑雪。”
他本来要说的是谈恋爱了,考虑了一下还是改了措辞。
岑晚靠在唐浚生身上,有些真情流露。唐浚生心跳的厉害,犹豫要不要伸手揽住他。岑晚扯了他一把,轻声道:“喂。”
唐浚生转过头去,岑晚主动凑过来,想亲他一下。
唐浚生忽然想起他爸让自己跟他保持距离的情形,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他下意识皱起眉头,不但没回应他,反而往旁边挪了一步。
岑晚奇怪地看他。唐浚生径自往缆车那边走去,说:“不早了,吃饭去吧。”
岑晚望着他的背影,觉得这人简直太不解风情了。然而唐浚生向来都是这样,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张厌世脸,像块石头似的。
岑晚拿不准他是故意的还是脑回路异于常人。他这样态度忽远忽近的,一时温柔体贴撩得天花乱坠,一会儿又冷淡的好像陌路人,还不爱跟人交流
,也不知道他总沉默着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岑晚坐在缆车上,悄悄用眼角瞥他。唐浚生坐在缆车的另一角,中间隔着三八线似的离开他一段距离,一直看着缆车外的雪山。外头的天色渐渐黑了,唐浚生仍然盯着黑漆漆的树林出神。
岑晚试图问他是怎么回事,开口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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