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横抱起何羽白,冷晋疾步奔向停车场。将人安置到后座上,他问:“疼的厉害么?”
何羽白忍着疼摇摇头,叮嘱冷晋赶紧给何权打电话,让爸爸们去大正产科等自己。希望回去的路上不要堵车,把孩子生在车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然而事情总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盘山公路开了一半,冷晋发现前面排起了长长的车队,连对面车道上也被逆向行驶的车堵得死死的。他回头叮嘱了何羽白一句,然后下车去探听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冷晋回到车边,何羽白趁着疼痛的间歇撑起身,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有两辆重型货车在转弯处发生碰撞,其中一辆侧翻在地导致现在前头完全堵死,警方还在疏通道路。”冷晋见何羽白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靠坐在后座上,赶忙将外套脱下来团好帮他垫腰。看了眼表,他问:“现在间隔多久?”
“不到五分钟。”何羽白说完又紧咬住嘴唇,强忍愈来愈剧烈的痛感。从开始感觉到疼算起,满打满一个小时,他却觉得小小白快要出来了似的。
看来活动太多也没好处,产程过快,如果生车上,他怕孩子万一有问题来不及抢救。
冷晋快对不起自己的姓了,见何羽白满后座折腾,他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产科真不是他强项,要说剖宫产他还能来,但接生,乖乖,自打从产科轮转出来,他再没从底下掏出过孩子。
着急忙慌的,冷晋忽然想起何权,赶紧给对方把电话打过去。问谁请教都不如丈母娘,干三十多年产科,还不能隔空指导?
何权正在办公室里转磨,接到冷晋的电话立马急了,蹦跶着要过去。一边催郑志卿去地库把车开上来,他一边急吼吼地问情况——
“多久疼一次?开几指了!?胎头下来没?胎位正不正?羊水破了没?是清澈的还是浑浊的?”
被连珠炮似的问题穿透耳膜,冷晋干咽了口唾沫说:“三四分钟左右,还没破水……”
何权等了几秒,见冷晋没回答其他问题的意思,当下吼了起来:“你进没进过产房!?”
“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冷晋搓搓额角,“爸,你就说,我该干嘛?”
“先看开几指了!”何权说着,听到楼下传来按喇叭的声音,赶紧往电梯间跑。
冷晋想起后备箱里放了个急救箱。自从之前在高速休息站碰上那个过敏的孩子后,他就常备了。拽出付手套,冷晋等何羽白忍过一波疼后进行指检,惊讶地发现已经开到三指左右。
“爸,开三指了!”冷晋冲放在座椅上的手机大喊。
“让他别使劲!侧躺着!”何权的声音通过外放传出来,“过半小时再检查一下,我先上车了!”
冷晋用干净的手挂断电话,坐到车座上让何羽白侧躺在自己腿上。尽管他自己很紧张,但还是尽可能的放缓声音安慰何羽白:“没事儿,初产,时间长,一会爸他们就到了。”
想起来时高速出口堵得那水泄不通的样,何羽白真心不觉得这安慰有任何效果。
果不其然,一个小时后,何权打来电话,还堵在高速上。已经开到五指了,按何权的经验,后面只会越开越快。听到电话里传来儿子压抑的呼痛声,他是恨不得振翅而飞,奈何没投个带翅膀的胎。
“冷晋,你给我听好了,两个小时后我们要是还到不了,你就人工破水,增强宫缩加快产程,憋久了孩子要出问题。”
这话不用何权说,冷晋自然是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急救箱里没有破水钳,倒有把镊子,但不够锋利。好在冷晋这会脑子还没急晕了,他下车拿出千斤顶把车顶起来一截,再卸掉个轮胎露出轴承。找了块石头压住油门,在高速旋转的轴承上把圆钝的镊子打磨尖锐,再泡进装了酒精的托盘里消毒待用。
何羽白见他连金工的活儿都干上了,想笑却疼得笑不出来,只得使劲揪住对方的衣袖。
何权一会一个电话,堵在高速上,他急得要命。郑志卿是打从听说这事儿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始终凝着表情直视前方。
两个小时过后,救兵还堵在路上,冷晋只好依照何权的指示进行人工破水。这活儿头回干,又是自己媳妇,他比第一次上手术台握刀还紧张。当温热的水流滑过掌心时,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跟着一起滚落。
何羽白是一点儿也顾不上冷晋的心情了,锐利的疼痛逼得他生生抓破了真皮座椅。何权在电话里指挥他怎么使劲也完全听不进去,自己胡乱用力,拼了命地想要求个解脱。
52书库推荐浏览: 云起南山
强强
生子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