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档、倒车,他觉得不能再久留,赶紧把suv开进了夜里。
他不再走来时的小路,而是选了另一头的高速,一上路他直接一脚从刚才的20加到70迈。
他死死地看着前方,然而莫长汀舌头在自己口腔中的触感又一次明晰起来,一点也不突兀,反而舒适且和谐,好像妖娆的藤蔓,带着夏末仅剩的热气一直朝着更深处挺进。然后他似乎又一次看到自己的手,挣脱开莫长汀的压制,慢慢抬起,举到自己和他的眼前,伸向他的衣领。那一刻他身体是酥麻的,想要沉下去;却又像是在水底看见了救命的绳索,想试着去拉一拉。
不要走,再多一些,或者,我来找你……
蓝海洋忍不住在车里咳嗽起来,车也随之左右晃动了几下,紧接着他听到了后面跟车的喇叭声,赶紧直了直腰杆,把车稳在道中间。
道路两旁都是黑色的山,车灯照亮新铺好的柏油路上的一个个反光点,仿佛连成一道蜿蜒起伏的星河。
“莫长汀是核桃的——即使核桃已经不在了。他还有庄梓风——虽然你早意识到他对庄梓风并没有兴趣。”
- 然而那又怎样呢?就算他真的对自己有兴趣,那也只是把自己当做移情的对象而已,而自己甚至都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吻只是发烧烧糊涂了,想要更多什么的,不过是生理反应而已。
“然而有生理还不够吗?”
- 当然不够,那和低等动物有什么区别?
“那你想要什么?你很高等吗?”
- 不,正因为我不如蛆虫。
柏油高速路上的反光点是不会自己发光的,最后之所以能让司机看清前方的路,还是因为司机手里掌握着车灯的开关。
蓝海洋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倒是一进屋看到电脑主页还开着脸书,一美国同学发了个表情包,上书一句话:do you ever zone out while driving and wonder how the hell you got to your destination without dying?
蓝海洋紧皱的眉头总算记得该松开了,嘴角微微一翘。
客厅的沙发上空无一物,两个人短暂缠绵和自己头脑发热的温度早就褪去。走进卧房,被莫长汀叠的方方正正的深蓝色毯子正躺在右手边的枕头上。莫长汀习惯在双人床上放两个枕头,但自己从来只睡左手边。他又回到客厅,打开冰箱,银色的不锈钢锅乖乖在里面等着他。他握着把手拿出来放在炉灶上,加了点水、开了火,半晌锅里开始咕噜咕噜起来,升起粘稠的白色泡泡,他才再次确定了这一天并没有完全都是错觉。只是要质问自己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然后他打开厨房一个抽屉,拿出了烟和火机,久违地抽了起来。
其实红万挺好抽的,怎么之前说戒就戒了呢。
第十五章
真正入秋以来蓝海洋经常会看到莫长汀在图书馆背后的小花园里抽烟。莫长汀并没有问过他的工作的时间,所以蓝海洋告诉自己不要太自作多情,莫长汀那小子确实就是看上了这块抽烟的宝地而已。当然如果不是自己太在意的话,也不会每次到藏书区清理图书的时候都会往外面看好几遍了。
答应了要多看看他,但其实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看了啊。
北半球的白昼越来越短,梧桐树叶开始变黄,换季那阵常有的多愁善感似乎也随着落叶增多而流失了许多。这段日子莫长汀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对蓝海洋展现出过分的依恋,应该说,自那次勾住的手被蓝海洋放开之后,他就没有再主动去联系他,每次见面基本上都是有庄梓风在的情况下,或者庄梓风要他发个信息叫蓝海洋一起出来吃饭之类。
蓝海洋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正合他意。之前烦恼过几天,但他都以“换季心情容易不稳定”为理由堂而皇之的把记忆给翻过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趁此机会稍稍拉开点距离,见莫长汀和庄梓风在一起越来越和睦的样子,蓝海洋算是松了口气。还好抽了身,不然一个不小心越陷越深,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了。
每周蓝海洋和庄梓风有一节理论课是一起上的,班上就****人,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总坐在一起。上课的时候庄梓风经常幼稚地在蓝海洋的笔记本上写字画画,画两个火柴棍人跳到蓝海洋工整的笔记上,打个箭头,写个“汀汀”和“枫枫”,再画个爱心之类。蓝海洋时常无语的拿起笔,把那些树杈似的玩意儿给一股脑涂掉,再赠送莫长汀一个白眼,或者抢过庄梓风那花白的笔记本,上面大写三字:你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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