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里只有一张同样鲜红的明信片,上面用钢笔写着三个字:
法尔科。
法尔科,朱塞佩的曾用名,带着他那段身为娼妓的,不堪回首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完了第一个番外。嗯,你懂的,番外。挂在wb了,可以私信获取~
第33章 ch.32
在大半个月以前,那个混乱而又癫狂的晚上,泽维尔看着密歇根湖畔飘摇的雨点,思考着许多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朱塞佩一边抱怨着膝盖上的淤青,一边揉着他那纤瘦的腰杆走进了浴室。水声很快落了下来,如同窗外的风雨那样,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泽维尔盯着眼前的,那一片昏黑的夜幕,仿佛里面存在着某种未知的怪物。或者,这夜幕本身就是那怪物的一部。而他此时此刻,正立身于这庞然大物的腹中,受它驱使,并被它消化,成为它恐惧下的附庸。
他又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一切都像是过于久远的记忆。从他决定要替桑德拉复仇开始,到那位顾问先生解开衬衫,跨坐在他身上的时候。这之间的种种惊心动魄,种种灵魂震颤,在事情尘埃落定的眼下,对他来说却有些莫名的生疏。
但他却依旧记得,朱塞佩从背后贴上来的胸膛,还有那紧紧环绕着他的,纤长的手臂。以及那一瞬的并不柔软的肌肤,并不温热的躯体,甚至并不贴心的安慰。然而泪水,从那双灰绿色的眼眸里滑落的泪水,竟如同直直的浸入心脏那样,溶进了他的血液,并让他脑中轰然一片。
泽维尔知道,自己热恋着那位顾问先生,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种爱情是来得这样深沉和浓烈。在那个瞬间,他不仅想哭,还想把朱塞佩按进怀里,从此再也不让任何人窥见。
可他却做不到,甚至连呼吸都是停滞的,一股铺天盖地的自责与后悔席卷着他,让他仿佛被击碎了灵魂。泽维尔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情感,或许从前在全面战争的时候,朱塞佩为他而划伤了腿的时候,他曾经产生过类似的感觉。然而实际上,这两者却是不同的。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心里,抛开那些大量的悔恨,还有一点无可奈何的悲哀。
他意识到朱塞佩说的很对,他毫无长进,且自命不凡。
但他仍固执的希求着,好像基督徒们抬头仰望着天堂,他想成为一个唐,成为一个能够保护朱塞佩的男人。他不知道这种固执的来源,而且说到底,在不久以前,他根本都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可是泽维尔却不忍心放弃这个念头,因为似乎,这就是他获得朱塞佩爱恋和关注的唯一可能。
那位小少爷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抓了抓头发,并强迫自己那因激烈□□而有些空白的脑子重新运转起来。他知道他现在必要考虑一些实际的问题,比如究竟该怎样改掉这种暴躁的脾气,还有究竟该怎样处理桑德拉的事情。
他知道,他和朱塞佩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物。那位顾问先生就好像一台设定精密的仪器,不到计算完成以前,不会作出任何轻率的举动。但他脑子里的想法却常常是疯狂的,常常包含着某种不可理喻的冒险和野心,从某些方面来说,泽维尔他本人就是这种冒险和野心的产品。
可是泽维尔,如果硬要说的话,他算是某种相当奇特的性格。他对事情的处理往往非常简单,不会像朱塞佩那样,因为一些复杂的顾虑而改变。他清楚的了解,并且严格的遵循着自己的想法,尽管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这种想法的原因。但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信奉着自己的教条。他没有朱塞佩那样灵巧得堪称纤细的手段,可是一旦他打定了主意,他就一定要做成这件事情,并且无所不用其极。他的眼里只有目标,为此任何的途径都只是途径,而不是他人格的具体反应。
泽维尔记仇,凶狠,固执而蛮横,是个真正的“西西里人”。
然而在他的身上,还是存在着一些致命的缺陷,比暴躁易怒更加致命的缺陷。他太好懂,也太好被人猜测,总是喜欢把情绪表现在脸上,轻而易举的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泽维尔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应该少说点话,然后最好像那位顾问先生一样,也带上一副斯文的面具。
但是该死,他实在不知道,究竟怎样才是斯文人的表情!
泽维尔有些头痛,他努力的回想了下朱塞佩的脸孔,然后得出结论,那位顾问先生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时间,远少于他那用娼妓似的口吻调戏他的次数。他觉得可笑,自己这样一个穿西装也像强盗的人物,为什么非要摆出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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