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晨把自己的背包拿下来递给顾墨城，“我去一下洗手间，刚才看电影时怕错过什么精彩镜头，所以一直憋着没敢去。”
顾墨城笑着拍拍他的背，“行，你快去，我在外面等你。”
电影刚散场，洗手间里的人比较多，但是情况比女厕所那边要强一些，至少用不着排队。
灵晨从洗手间出来时旁边跑过来两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他俩嬉笑着将手上的水甩到互相的身上。
结果用力太大，甩了灵晨一脸。
灵晨皱着眉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对灵晨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
刚跑两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那个女人摸着两个小孩子的脑袋，对灵晨笑着道歉，“对不起，我儿子不懂事，他们不是有意的。”
“没事，我……”灵晨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时，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他嘴唇发着抖，喉咙里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顾墨城在门口等了很久，以为灵晨遇到什么麻烦了，想进去看一眼，就看到灵晨像丢了魂一样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了？”顾墨城过去上下看了看，没受伤，应该不是在里面被人欺负了或者摔跤了，他摸摸灵晨的脑袋，“没憋住尿裤子了？没事，回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灵晨的眼圈就红了，他吸了吸鼻子，忍了半天，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顾墨城慌了，手足无措的替他擦眼泪，“哥哥错了，不逗你了。到底怎么了？”
灵晨抿着嘴巴扑进他怀里，“我刚才，看见……”
“看见什么了？”顾墨城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拉着他出了电影院，上了车之后，他又给灵晨擦了擦脸，“都变成小花猫了，到底遇到谁了？别急。你慢慢说。是你爸爸出狱了？刚才在厕所遇到他了？”
灵晨摇头，“不是，我看见我妈妈了。还有她的孩子。”
“你的妈妈？”顾墨城之前调查过灵晨的背景，知道他有个妈妈，不过在灵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既然已经离婚了，他就没费心思去调查，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就这么凑巧遇到了。
“小时候她总是打我出气，跟那个男人吵完架就打我出气，打牌输了也会打我出气，还经常说真希望没生我，希望我死了才好，这样他就能离开这个家过好日子去了……刚才我看到他的两个儿子，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还很胖，而且她还搂着那两个孩子，很温柔的跟他们笑，她从来没那样对我笑过……”
顾墨城从没听灵晨这么详细的说自己的过去，他能感觉到灵晨的身体不停地发着抖，他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将发着抖的小可怜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她不值得你为她哭。”
顾墨城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以后有我疼你。”
第54章
灵晨的情绪波动很大，哭了很久才停下来，他被顾墨城抱着，对方的温度传达给他，让他原本冰凉的身体变得温暖起来。
是啊，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没人爱的小孩子了，灵晨吸了吸鼻子，也拍了拍顾墨城的背，“以后我也会疼你的。”
顾墨城心里暖暖的，他捏捏灵晨红彤彤的鼻尖，“嗯，我等你长大。”
“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是个大人了。”灵晨撅着嘴巴反驳他，“为什么每次听你跟我说话都像听长辈说话。”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灵晨说完还啧啧两声。
“什么癖好？”顾墨城是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但灵晨也成年了。
“你又变相说我老？我明明这么年轻。”顾墨城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脸做了个卖萌的表情，“我还是小可爱。”
灵晨愣了一下，笑喷了，“你逗我干什么，鼻涕都被你笑出来了。”
顾墨城见他笑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从没有遇到过灵晨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也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看到灵晨痛苦，他也会痛苦。他想保护灵晨，不让灵晨皱一下眉，灵晨开心了，他才会开心。
“还去吃饭吗？还是回家？”顾墨城看他哭累了，怕他没精力在外面呆太久，想带着人回去歇着。
灵晨用湿巾将脸擦干净，又照了照镜子，还好，除了眼圈有点红之外，看不出他刚刚大哭过。
“好不容易出来约会一次，我还想再多呆一会。”灵晨挫着手手，“吃完饭我还想去逛一逛，行吗？”
“以后不用问我行吗，直接发号施令就行了。”顾墨城无比认真的说：“以后你就是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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