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少航…”
他就像中了咒一般不由自主地念叨这个名字。
一双手将他抱回床铺上,仍然喘着粗气浑身发抖。
“是我,是我……”堂羽不知所措地安慰,“别想了。”
“我怎么……怎么会……我怎么会……”
他或许想说,怎么站不起来。
直到他抚摸到自己腿部尚未拆线的肉块,剧烈的疼痛使他意识终于清醒。
他紧抓着堂羽的臂膀。
堂羽不得已拥着他入睡,他在清廷耳边问道:
“要怎么样你才能把他忘了?”
以清廷的听力不会听见他的话。
他的精神状态亦没有因堂羽的悉心陪伴好转。
直到那一日,堂羽撞见他在抚慰自己。
那是伤口拆线后,进入结痂期,他常常摩挲着腿根sao痒的部分,整日查看自己的伤口,强迫内心接受残
肢的形状。
这样的躯体,竟然还会分泌欲望,清廷感到可耻。
不过堂羽什么也没有责问,反而安慰他伤好了以后便可以开始复健,还要练习用手撑着身体移动到轮椅上。
堂羽为他购买了一些祛疤药物,偶尔要帮助他擦拭到身上各个部位。
受到抚摸,他有了反应。
“你还真是兴致高涨啊。”堂羽笑道。
有了一层肌肤之亲,他们的气氛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堂羽以为,自己苦心孤诣的在他身边总要有结果了。
那种比恋人还要更为亲密的关系,一个他藏了十多年的心绪。
终于有一天,他等到清廷的回答。
堂羽,你出国吧……
我听说你的病在国外能得到更好的治疗。不要为了照顾我,牺牲自己的大好前途。
他眼底充满了忧伤,好像不想再过这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除了当面对谈,他发来短信,找了各种托词说明他说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都是为了堂羽着想。
当然,他说的句句在理。
堂羽还是忍不住逼问:“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还没忘记他?”
为何迟迟不能忘记那个让陆家变得如此凄惨的混蛋?
清廷,你究竟在想什么。
“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忘掉。”清廷低头看着空荡的裤管。
那是终其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伤痛。
十年前了……
十年了。
他又要再一次赶走他。
舞台上的歌手开始清唱一支原创曲。
灯光变得昏暗,只留了一束淡黄的聚光灯打在抱着木吉他的歌手身上。
堂羽起身。
“你要去哪里?”percy将他拉回酒吧。
他清醒着道:“别来了,我去透透气。”
***
座机电话嗡嗡地响。
清廷驱动轮椅,他赶到客厅,漫长的铃声还在响。
接起电话后,那是一名年轻男性的声音,沉稳有力。
“您好,请问是陆堂羽家吗?”
“是……”
“这里是c片区警局。”
清廷不免紧张。
对方立刻说明来电意图,说得却太快,等不及脑中反应过来。
“我们的意思是,请家属过来一趟。”
堂羽目前被拘留中。
“明白了…”他怔忪地应道。
玄关处还挂着堂羽的外套。
堂羽彻夜未归,开着车出去游荡,昨晚还发了不少短信过来教训他。
“什么…”
他隐约听见警员对他说,堂羽是忽然去自首…
他僵直在客厅许久,想起打堂羽律师的电话,名片曾经留在和舅妈交涉的文件里,回到房间翻找,寻了半天,他竟忘了放在哪,手中的动作便得极慢。
“自首……怎么会自首呢?”
用尽全身力气去思考,他生出一种绝望的可能性。
清廷打计程车来到警局。
司机将他抱上轮椅,一直推到门口才离去。
他紧攥着手机,听说堂羽还留在警局内,他想争取他的保释。
无论如何,也要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就是陆堂羽的亲属…”
接待他的人似乎正是打来电话的年轻警员,“难怪他说打家里电话就行了,你一定在家。”
断然没想到前来警局的人是残疾人士,他着实吃了一惊。
“嗯,我一直在家……”
清廷喃道。
到了办公室,警员放下一叠文件。
“犯人承认自己是十年前这场爆炸案的策划者,而且涉嫌购入虚拟器材。我们核实后,这起案子的确在追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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