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冷静了片刻,萧至疏示意唐俊格:“帮他处理伤口,包扎一下。”
唐俊格小心翼翼地说:“嗯,好。”
汤韫诚带着其他两个新生去隔壁包间了。
给伤口消毒时凌修叫得很惨,眼珠子却骨碌碌转,悄悄瞄屋外萧至疏的背影。见自己怎么叫萧至疏都没反应,凌修嘴一撇,忍住了疼,不再作秀。
唐俊格帮他止血、上药,然后缠上绷带。
凌修看着手臂上凹进去的那一块伤口,茫然了一瞬间,然后想,不知道萧至疏答应给他消疤的药对这种伤管不管用。以后伤口长好一定会很丑……他想,他得保护好自己这张脸,不然万一毁容了,还怎么跟人卖萌卖可怜。
眼眶里生理性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凌修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抹掉泪水,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还疼么?要不要吃糖?”唐俊格从他背包侧面的小口袋掏出一个金属小盒,推开能看到绿色圆润的糖果。他说:“这个,很甜,能宁神静气,适当止痛。”
凌修抬手想拿一颗尝尝,门外萧至疏忽然开口:“把这玩意儿收起来,别祸害人。给他吃正经药。”
唐俊格手忙脚乱把盒子一合,揣回兜里,小声咕哝:“这个成瘾性不大啊,就跟吗啡杜冷丁一样,适当剂量的也能当药用啊。”
萧至疏听力极好,闻言立刻冷冷道:“成瘾性不大?你扪心自问你是怎么上瘾的。”
唐俊格闭嘴了,找了止痛药给凌修吃。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汤韫诚说:“咱们在这里待一晚上,现在出去太不安全了。大家找找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把门窗封好。”
崔柳苏今天累极了,心身俱疲,做好简单的封锁措施,她第一个蜷在包间的沙发上惶惶不安地睡着了。
叶昭和唐俊格从别的包间挪了两张沙发过来,三个人挤在一间房里,万一出事也好彼此照应。
凌修独自在一个房间,对着空荡荡的盒子,没受伤
的那只手一直在摩挲着那枚铭牌。
走廊尽头,萧至疏叹了口气。
汤韫诚拍了拍他的肩,说:“我一直觉得你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萧至疏苦笑道:“我们这种情况怎么跟心理医生说?再说了,哪有时间,说不定我下场考试就死了,也可能我根本活不到下场考试。”
汤韫诚开玩笑道:“你要是死了,学院里可就没有萧老师,只剩下汤老师了。”
“你真的愿意做‘汤老师’吗?”
汤韫诚察觉出这句话的分量,他严肃起来,沉吟片刻,他说:“我只想做你做的一半,我对拍视频做考试分析感兴趣,但对这以外无休止的救人不感兴趣。老萧,你我都不是圣人,也不是超人,担不起那么多人的命。就像今天那个小孩说的,虽然听起来很混蛋很自私,但他有句话是对的,你没办法拯救所有人。”
萧至疏沉默片刻,然后转移了话题:“你说,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存在呢?”
-
半夜,崔柳苏被一阵风声惊醒了。
风很大,吹得门窗颤栗作响。
下雨了?她弄不太清楚状况,似乎睡觉时有水滴到了自己脸上,湿乎乎的,一股腥气。
因为白天哭喊得太厉害,崔柳苏的嗓子肿了,她觉得喉咙干涩发疼,她想找点水喝。
包间的灯是关着的,崔柳苏觉得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拽着,左手也是,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了手机,开了手电筒。
整个房间很不对劲,到处都是蜘蛛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成了盘丝洞。
崔柳苏的手微微颤抖,她几乎要哭出来,她张嘴想要喊别人醒醒——
光晃到天花板,她恐惧地尖叫起来。
两秒后,那嘶哑、崩溃、害怕到极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操操操!”唐俊格猝然惊醒,他从沙发上翻身下来,拂开蜘蛛丝,拖着叶昭就跑。门上也结满了蛛网,他从裤子口袋摸出一把匕首,手一边发抖一边用力划开一道道蛛丝,他不断碎碎念着:“保佑我保佑我,神佛玉帝、观音菩萨、基督耶稣、牛顿苹果、马克思列宁……”
叶昭在极端的恐惧和仓皇中觉得自己脖子都僵了,他很害怕,但控制不住自己回头去看。
血和粘稠腥臭的口水流了一地,手电筒的灯光照亮崔柳苏苍白的脸和惊恐凸出的眼球,她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四肢无力地垂着,一只触手贯穿了她的腹部,把她提到那怪物丑陋怪异嘴边,尖锐的口器插进她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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