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不用了,喝不久了,浪费。”
这话冯真并不爱听,“妈,你怎么一点没学到外婆的精神气儿,人家那时候是趁老能多吃一口是一口。”
冯母笑出声来,一双眼睛如有秋波,“还好你记得他们。”
“小时候就在外婆家长大,怎么可能忘了。”
“也是,没忘了好,人这东西,要是一点过去没有了,也不知道怎么活着了。”冯母看着这个已经成型的儿子,这个孩子的轮廓不像自己,也不像丈夫那样的鹅蛋脸型,生得极其像他外公,脸稍长,眉毛又浓又厚,唯有一双眼睛像极自己,浅淡的内双,眼尾长且翘,只是这孩子的眼神太过沉静,全然没有什么生气,“今年过年我们回家吧,给他们上上香,你外婆最疼你,现在看到你出息了,心里一定高兴。”
“等化疗结束后,我就带你回家。”眼睛瞥见沈姨冲着他们笑,冯真便换了普通话,请她一起吃饭,又下厨炒了两个素菜。
冯真也是自己生活挺长时间的人,小炒菜水平不错,尤其是那藕丁,香脆可口,吃着还不烧心,沈姨高兴,特意说要留点,明天赶着早上去庙里,可以当做午餐吃,下饭。
“早知道多做些。”
“也够,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一起洗碗筷时候,沈阿姨问冯真大概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留在北京过年。
“我在北京没亲没故,怎么会留在这边过年呢。”
这位颇为白胖富态的阿姨便是笑得几分深意,“要不找个北京的对象?”这样逗趣的样子很像是和楚源说话时候,冯真当她是和自己最近相处熟悉了一些,“我一个南方人,还是想一直生活在南方。”
这个话双方都是玩笑说说玩,沈阿姨也没真的上心,给老太太泡上驱寒的中药包,又回头问冯真要不要做个盐灸出出寒气,自己这几年学了些手艺,正好需要人试试手,“你也难得难一次,下次再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你就帮帮人家。”冯母便是劝着。
还真是个精力旺盛的女子,冯真坐下。
“你家儿子这腿,以前受过伤吧。”女人和女人的话总是可以多些。
“他以前出过车祸,伤了腿。”
“也是可怜。”阿姨一双颇为有力的手按着这人大腿的穴位,摸到那错位关节的位置,给他敷上药酒搓热后,上了一层盐灸,挡住那已经有些发紫的皮肤,“你这腿当时没有理疗么?”
“他一趟快两年,就给错过去了。”冯老太太凑过来瞅瞅自己儿子这腿,其实外表看不出什么,连这孩子走路时候都看不出什么来,更何况冯真这孩子也不说疼不说痒,她虽然也会给儿子买点护膝保暖裤什么的,倒是没往坏处想,“怎么了?”
“也还好,调理调理也没什么。”
冯真还是挺平淡地带着笑,叫妈妈早些进去休息,明天下午毕竟就要回家。
“明天就要回去么?”沈阿姨颇为意外,将盐灸的温度调高些,圆胖的脸颇为遗憾,“本来还想带你去看看这边一个医生,能给你开点东西调理调理。”
听到这话,冯母也有些这个意愿,反正来都来了,自己找医生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倒不如试试熟人推荐的,是的,她已经和沈阿姨建立了一些友谊,并且微信朋友圈互相点过赞。
“后天就是年会,我得赶回去,等下次来北京的吧。”
于是沈阿姨给出了一个相对更合适的建议,“小冯,你是在南京那边吧,我正好有个同门也在那边,手艺很不错,跟你妈也提过,现在虽然不给人看病了,不过我给他去个电话,还是可以帮你瞅瞅的,你也别急着拒绝,你妈这最担心的就是你,我看你湿气重,人又消瘦得很,就去看看,也不会少你块肉,冯老太太,你说是不是。”
这两个已经建立了某种友谊的妇女,就这样交流了地址和联系方式,医生称呼之类的,顺带还定了看病时间。
冯真看看看着就有些想笑,确实很久没见母亲这样稍微放松了一些的模样。
外面依然灯光流转,相比这里的温暖与温馨,我们的另一个主人公那里,无疑便过于闹腾
了一些。
周琛陪完第二波家中长辈吃完饭,听完了该成家立业之类的鬼话,便又被这里狐朋狗友叫出去接风洗尘,考虑到这时候趁机认识一下最近的新面孔,他没有拒绝。
今年北京玩乐的圈子里又多了些新面孔,比如龙家的孩子和尔家的孩子,一轮酒喝了下来,他有些醉,便起身去洗手间洗个脸,龙家小子便也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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