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心吊胆着,又恨自己无法时刻跟在青年的身边,又害怕自己出现在离吴久生太近的地方,反而被他抓住机会,叫人看出些端倪。真是左右为难,日子过得万分难耐。
好在就这么忐忑了几天,眼见着青年只是正常的上学、下晚自习,其余的时候一切照旧,胡达也渐渐地拿不准了。除了会在每晚睡觉之前,多费心观察青年一阵,也不知道再该做些什么才好。
就在他以为青年不过头脑的冲动大概已经冷却了的时候,忙碌了一整个上午加中午的胡达,于午后最闲暇也最疲惫的时分,接到了吴久生的一通电话。
青年在电话那一头的音色听上去很着急。他告诉胡达自己忘记带出租屋的钥匙,需要胡达赶紧赶回去,他得取一本早上落下的参考书。
事关青年的学业,胡达不敢怠慢,正好现下也无单可接,他迅速地打起精神,骑了二十多分钟的车赶回白石洲。台风过境不多久,重回晴朗的天还是一样的热,胡达哼哧哈哧地跑了许久,一头一脸的汗水混着街面上的灰尘,他的鼻尖发烫,红红的,手指一摸还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晒伤了。
青年抱着书,安安静静地靠在石灰墙边等他。望见胡达狼狈的模样,抬起手,拿一条白白净净的小胳膊给他擦了擦额头。
他看上去没有电话里听起来那么着急,一脸漫不经心模样,但看着胡达的眼神又很专注,胡达把钥匙插进锁孔的整个过程里,他都贴胡达贴得很近,一副很依赖他的架势。
胡达才刚把门打开,想问问吴久生到底是把钥匙忘在了哪里,一回头,正对上青年那张凑近过来的脸。
那是一个故意的动作,青年凑得过于近了些,近得都可以看见胡达鼻尖上那两处发亮、起皮的破口,他被发现了,本该躲闪开去,但青年却没有,他直直撞过来,像早就计划好了那样亲了胡达一下。
那一下亲在下巴上,很靠近唇角的位置,柔软的,带点微温的体热,像被小鸟的羽翅擦过。胡达几天不曾好好收拾自己,粗粝的胡茬子在青年的嘴唇上刮了一下。
那个动作太快又太温柔,他的心跳顷刻间失控了起来。
怎么回事。胡达未及反应地呆愣愣地看着吴久生。而青年只是好整以暇地,用后背撞上房门,而后,一个字也不曾多说地贴近过来,箍住胡达的脖子。
这次,就是真正的吻了。
胡达因为惊讶甚至还半张开了一张嘴。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被青年主动闯进来,搅乱得天翻地覆。他的脑子一片发浑,竟然还没有忘记要去感叹,小孩儿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脸不红心不跳的耍人,都耍到他的头上了。
可是何必呢,他想抱他,想亲他,每天都想的,只消青年一个眼神就好,分明也用不着这样。
奇怪的是,吴久生就像能听见他心里面的想法那样,拿牙齿尖咬了他一下。
“胡叔叔,你已经很久没抱过我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胡达的脑袋乱哄哄的,好像是,好像也不是,有很久吗?三天还是五天?以前明明不会这么想念的,明明天天都看得见,怎么今天青年像这样难得的一发软,主动又乖顺地贴上来以后,只要稍微碰碰他,心里的那点痒就和要爆炸了似的。
一定是这颓唐午后的错。
胡达裹紧了青年瘦削的肩膀和后背,再没有犹豫地加深了那个本不带情/欲的吻。
在那一刻,怀里的青年是他的,全世界都是他的。
叫他那样紧紧地挤压着,吴久生忍不住发出了一两声抗议的鼻音。
“别只抱我。”他偏过头去,躲过胡达贪婪索求的亲吮,有点调皮,又有点害羞地把脸颊靠在胡达把住他肩
膀的手背上,“胡叔叔,我想要你……”
过去的吴久生何曾开口说出过那样露骨的话。他的唇瓣带一点反光,眼神湿漉漉的,长长了一点的刘海搭下来一些落在眼睛上,和睫毛落下的阴影连成一片,像株安然又羞赧的植物,静悄悄的,只等着为身前人开放。
胡达结结实实地喘漏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今天的青年是怎么了,他更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怎么了。他把一切都归咎于空无一人的公寓消磨了人的警惕。所有的“邻居”都在外工作,就连他的接单机器都没有一声动静传出来,全世界都在这时分放空,是不是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样大胆的举动。
胡达的确有可能太久违与吴久生这般的亲热了。甚至于那天的青年看上去都比平时更放得开些,他都没有在意。整个过程里,吴久生不再固执地去咬自己的双手,阻止自己发出声音来,相反,还很体贴地一面安慰胡达,说他下午的课要到三点以后才开,要他慢些。要是太快,身子里面都像是过电,抓都要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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