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我爸为了生意特别忙，我妈又不会做饭…两个姐姐在外面，所以我经常饿着…”
江彦放下碗筷，看着那精致瓷碗里泛光的汤:“我就记得，我们家最早的那个保姆，我叫她阿嬷…她煮的馄饨，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馄饨…”
“还有她的手，满是疤痕，有茧子…烫伤…还有小小的刀疤…你知道么…虽然我叫她阿嬷，但后来才知道，她才二十岁…”
谭天正放下勺子，静静地听他说。
“他们这些人是真的苦，你说…但凡有一点办法，谁又能上别人家当仆人，伺候陌生人…”
江彦的话本是无心之言，却深深打动了谭天正。
他回想起初见石观墨的时候，观墨被他父亲攥着小手，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紧张的神情，而他的父亲也面带踌躇:“先生，夫人…我是来做工的…这是我儿子…”
“家里经济实在不行，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乡下，盼着他能读书，学点有用的东西…”
谭天正的印象十分深刻，那张质朴的脸，他手拉住的孩子眼带陌生，像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一样。
人们总说生活很苦，但苦不到最坏的地界儿，顶多苦上那么一阵子。
可观墨却是苦了一辈子。
就连他走时，都没有穿过一件像样的，完整的衣服，大多都是缝缝补补，穿了许多年。
第九十四章 渐入佳境
“你能有这样的感悟，很不错。”谭天正看着江彦那张与石观墨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的脸，哑声回应一句。
江彦垂下眼，若有所思。
“谭叔叔，为什么二楼的书房不能进啊？”不一会儿他又抬头发问。
谭天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不能就是不能，没有原因。”
若放到其他人，江彦早就怒了，因打小惯养，他的脾气一直不好，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能搅得天翻地覆。
可偏偏是谭天正，哪怕是谭天正一皱眉，他便立刻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见他情绪消沉，谭天正又问:“你真的那么想进书房？”
江彦眼中带着急切，连忙点头。
“好，不过你要完成我布置的任务。”谭天正漆黑的双目闪烁了两下，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
“什么…任务？”
江彦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生怕谭天正又要打他，虽然每次他都很爽，但次数太频繁，也是吃不消的。
谭天正起身去拿了什么东西，片刻后把一沓书放在江彦的面前:“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书看完了，我提问时能全部答对，你就可以进那个书房。”
说着，他指了指二楼紧闭的书房门。
他并不怕江彦真正看完这些书，也不怕对方能够对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因为这项任务，对于草包花花公子而言，基本没有完成的可能。
江彦翻了一下那些书，脸果然垮了下来:“这都什么书啊…都是英文，看起来好难…”
他翻了一圈，发现这些书，不是什么科学物理，就是旅行游记，好不容易找到一本中文的吧，还是个什么诗集。
他打小最怕学习，尤其是看书，上学期间，他可是连书挨都不挨一下，只有考试前，才会临时抱佛脚，这下谭天正给他这样一沓子，真是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听好了，看完这些书，能答得上来我的问题，就可以进书房，如果三个月内看不完，就要接受惩罚。”
谭天正沉声说着，看江彦苦瓜一样的脸色，内心备觉十分好笑。
“什么？”江彦扯了扯自己的耳朵:“还要惩罚？”
想起男人用皮带打他，他身上就跟过电一样，又疼又麻…不知道谭天正这个老s又想对他做什么。
可这是他自个儿给自个儿挖的坑，谭天正已经把他逼到了坑里，他再说什么
都没辙了。
毕竟谭天正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少，在江彦心中，谭天正就跟权威似的，他是一下下都不敢反抗。
因此只能老老实实抱着那沓子书读了。
近期江彦的生活算是风平浪静，谭天正在身边，他的生活就变得有规律了很多，更是不敢出去胡搞。
平日里就和谭天正一起上班，为了使唤他方便，谭天正在办公室里加了一套桌椅，江彦就坐在他对面，做完谭天正交代的工作后，就开始读对方给他的书。
因为都是英文，江彦只能捡那本中文诗集看。
江彦向来没有文学天赋，读了几段，读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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