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天游乐园一脸窘迫说自己钱包丢了的好爸爸形象不同，也和那晚冷风中满脸伤痛的男人完全不同，眼下的罗染就像是一个高速运转的冰冷机器。
言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沉稳而毫无感情的声音，突然有种想回去的冲动，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罗染离他太过遥远。
既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又何必去期待。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拉回了罗染的思绪，他回过神来，罗染的讲话已经完毕。
一旁的小姑娘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样？！我们罗总是不是特帅？！”她得意的扬了扬头，等待着言煬的回答。
“嗯…”言煬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声。
“安妮，安妮…！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去送面试资料，罗总在那边视察面试情况呢，你在偷懒我可帮不了你…！”
小姑娘正要继续夸赞自家总裁，不远处忽然走来一名年龄稍大的职业女性冲她喊着，小姑娘连忙抱起一堆资料，又像言煬吐了吐舌头:“我该走啦，不然会被抓到的，记得我叫安妮呦…！”她朝言煬眨了眨眼，而后又飞快的跑开了。
言煬看着她跳跃的背影，而后又回到自己的面试队伍中等待。
讲完话后，罗染只觉得浑身上下又难受了许多，或许是退烧药的药效过去了，他心神恍惚的听着人事部高管在耳旁讲这次招聘会的理念，感觉对方的声音传到耳中，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我们这次采取的招聘方式是…罗总？罗总，您没事吧？”程高管停止了讲话，看着罗染苍白的脸色，面上满是担忧。
“继续。”罗染摇头，吐出两个字。
“是。”程高管连忙点头，继续在计划书上指着方案讲解着。
罗染看着他的手指在纸张上移动，那些黑色的字体好像都变成了会动的蚂蚁，在眼前不停的打转…旋转…
而后他终于支撑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昏了过去。
察觉到总裁的异常，身旁的秘书杨郦率先扶住了罗染的手臂。
“罗总？您没事吧？”她慌张的询问。
一旁的程高管与其他员工立刻上前帮忙，罗染被众人稳稳扶着，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是啊，要不要叫医生？”
“还是赶快送医院吧…”
员工们议论纷纷，噪杂的声音在罗染耳旁回响。
过了许久他的视线终于逐渐清晰:“没事，只是有些累。”
他淡声说着，而后不着痕迹的挥退众人:“休息一下就好了。”
杨郦听他这么说，立即松了一口气，而后对四周的其他员工道:“都去工作吧，没事。”
众人四散开来后，罗染便向杨郦道:“我先回办公室，你继续听程高管的汇报，做好记录，下午交给我。”
“是。”杨郦认真的点头，目送他离开。
这样的骚_动虽然不大不小，却引起了在场许多面试者的注意，其中也包括言煬，见罗染离开，他不顾面试的事情，连忙跟了上去。
罗染脚步沉重而凌乱的走出会场，一路走向电梯，他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长舒一口气，好在这层的工作人员基本都在招聘会场，因此也没人能继续围观他狼狈模样。
按下电梯按钮，头痛的感觉又再次袭来，加上身体的疼痛，竟比刚才还要强烈，几乎让他站不住脚，只有扶住一旁的墙才能勉强站稳。
罗染抬头看向电梯的层数指示，三个电梯都停留在二十层…
怎么会这样慢…他微微皱眉，额上浮出些冷汗。
再这么慢下去…他真的又要晕倒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扶住了他。
“……！”罗染回过头，正对上言煬阳刚俊帅的脸。
不知怎的，罗染只觉得那一瞬间，自己整个人，甚至脑子里的每根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讶然的询问。
言煬咧了咧嘴角，笑的痞气:“来向你讨债。”
他话音刚落，电梯便到了这一层。
“走吧，我送你上去。”言煬一手扶着罗染，另一只手礼貌而稳重的环住罗染的腰。
这样极其密切的距离，让罗染闻到了对方身上清浅的烟味，混着干净清爽的皂角气息，一同围绕在身旁，他回想起那晚醉酒后的自己，不自觉的有些羞赧。
相比于他的拘谨，言煬始终大方而规矩。
这让罗染更加无所适从。
电梯很快到达最高层，言煬看着怀里的人苍白的脸色，眉头紧皱:“你怎么样了？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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