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澄本在犹豫,见敬原上下眼皮都打架了,这才钻上床,两人分盖同一条被子,他调整姿势的时候正巧敬原侧身,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喷薄成一片,氤氲到彼此的肩窝,彼此心跳似乎都有点快。
敬原打了个哈欠,“晚安。”
“晚,晚安。”卫澄有点结巴地答道,又笑了笑,后面这四个字挺流畅的,“祝你好梦。”
“嗯嗯。”敬原胡乱应了,背过身躺着,心跳频率降了下来,没注意到卫澄在半晦半明中看了他好久。两个人睡得酣甜,第二天被其他三位队友掀开被子,推推搡搡,轰着耍了一通,在房间里打来闹去,卫澄以为敬原会生气,但其实没有。
从那天起,敬原不再那么别扭了。他会跟卫澄赛跑似的比谁先到公司的训练室去,如果他赢了,就会买上五个人的早餐。
而细细来想,那一年他们也时常在同一张床上过夜,只是没有一次,像今天这回这么光怪陆离,这么让敬原尴尬。如今的他,已然觉得自己明白当初卫澄的一颦一笑,每个动作,每次停顿与犹豫。
因为在他心里,当初那个隐秘地向他告过白,却未曾得到敬原回应的卫澄,已经在“极光”解散、与他为去留问题大吵一架的那天,彻底将他放下了。
两年来,敬原纵容“圆橙”cp的发展,时不时吩咐自己团队下场带节奏,就算莫名其妙的黑热搜,也能把广场洗成双方共赢的安利向。他费尽心思地制造各种偶然,弄得某种意义上,他们还藕断丝连似的。
可惜真相是假。
第4章
林林总总的过去,像风吹起来,在敬原脑瓜子里飞扬的纸片,又打着旋儿沉了下来。
卫澄大气不敢出,把那个卷轴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看了好几遍,都快念出一首回文诗来了,说:“你,你看出什么名堂了么?”
敬原:“……”他执着轴把的指节用力,问,“共同功德指哪方面?”
橘日天用一种软若无骨的姿势瘫着,一团团的肉好像真要化成液态水了,它抱着尾巴说:“就是搞事业啊,蒸蒸日上,飞黄腾达……也不难,你给铲屎的捐个百花奖吧!”
“靠!”卫澄被戳了脊梁骨似的暴跳道,重点成谜,“就不能是我自己拼搏努力赢一个吗!”
一人一猫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无药可救的病人。
卫·神情不如emoji·台词不如siri·持靓行凶·花瓶澄安静如鸡。
敬原哼哼两声,说:“这个时限呢?三天之内必须见上一面?”
“对啊,”橘日天说,“必须有实际肢体接触的那种见面,视频通话不算哦。”
卫澄看看猫,又心虚地瞄了两眼敬原,啊啊啊啊好烦!崩溃地掐手里的抱枕小香蕉,“tamade哪个神仙这么无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考小考管得过来吗?生男生女管得过来吗?不去帮正牌娘子打魅妖小三,偏要干这档子拉郎配!
没事就上坛子的卫澄基本肯定这群作法的还得是他亲妈粉,枕头垫得恨天高发梦要他跟敬原平起平坐的那种,免得“圆橙”动不动被打成本质吸血的拉瓜蝙蝠精。
人敬原能情愿吗!
“发什么呆,”敬原伸手在他眼前晃,很是不满,“成天傻了吧唧的。”
卫澄苦不堪言地想,现下你是可乐我是曼妥思,我怕我一说话——你就炸啊!
敬原做了个掏兜的动作,忍不住骂了句,“手机不在。”
“锁屏图案是画个l。”卫澄想把自己的给他。
“不用,”敬原说,“本来存了个工作表……算了。下周有五天我都要去沪市打榜,后面具体的记不清。你?”
卫澄规规矩矩答道:“后天有广告录制,本市。我刚从上个戏剧组出来,有半月的假。”
敬原挑眉,说:“下部拍什么?”
卫澄没有顾忌,“《仙侣奇缘》,男二。”
“确定了?”
“还没……”
敬原斩钉截铁道:“推了吧。”
卫澄抬头,“为什么?”
敬原喊猫叫“小橘”,两只胳膊敞开,橘日天尤为受用,慢条斯理地
迈着猫步走过去。他屈起五指挠猫肉嘟嘟的下巴,在橘日天机车一样的呼噜中说:“那种没营养的剧除了傻多速还剩什么?你进组一拍就连好几月,总不能我罢工去配合你吧?”
“敬原你有病吧?”卫澄简直不可理喻,“是,我承认我资源不行,但这就是我的工作,刚吵完你又要跟我分个高低贵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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