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敬原懒洋洋地指了一下,“那边,游戏室隔壁。”
卫澄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敬原进门脱了外套,只着兜帽卫衣和牛仔裤,他将平光眼镜挂在胸口,帽子卸下来,手指顶着灵巧地转了几回,倚着楼道的木栏杆,笑意盈满,“怎么样?够还原吧?”
卫澄唇动了动,也笑靥灿烂,“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他牙齿咬住下唇几秒,极不好意思地,“你还都记得呢。”
“嗯哼?”
卫澄心说根本不能去看敬原的脸。他做出那种意气风发又毫无所谓的表情的时候,就像透冰自然裂开,是一场万物生长的桃花汛。
“极光”刚开始很穷酸。
他们挤在一个小户型的宿舍里,三人间和两人间,虽然录节目会很有料,躺在床上,那种从天花板坠到胸口的逼仄感也是无比真实的。赚来的钱无论谁功高苦多,全要平分,连集体训练都要统一坐车去公司,因为宿舍太小,施展不开。
厕所会经常堵。卫澄这种事做惯了,不自告奋勇,最后往往也落到他头上。白炤他们在门外探头探脑,敬原动作尤其大,发顶一呲,又猛地缩回去,像一只鬼鬼祟祟的小狗。
敬原撤退失败时卫澄抬起头,无奈地说:“你要进来看吗?”
敬原的表情十分精彩,“你求我帮忙我就进。”
卫澄“……”,好笑得很,“求求你qaq?”
敬原快把下巴抬得眼高于
顶了,可一进来,踏着满地的水,脚都不知该往哪儿落。卫澄自然早已把马桶料理干净,戴着手套,直了直弯得太久的腰。
“我要做什么?”敬原难得现出一种战战兢兢的害怕模样,强忍着不适,说。
卫澄把瓶子递给他,敬原想也没想接过去,“什么?”
“疏通剂,”卫澄道,“水槽交给你。”
爱豆们经常为了舞台效果染或者接发,药水会损伤头皮,五个人头洗得勤,那个水槽十天半月就得堵。敬原把疏通剂哐啷啷倒进去,皱着眉头盯着,其认真态度不亚于和一只野兽搏斗。片刻,只听见轰、轰的动静,污水像被吸入管道的脏叶,了无踪迹了。
敬原新奇道:“哇,什么原理!”
“不知道哎,”卫澄想了想,“化学反应之类的吧。”敬原这种样子真的不多见,让他想起吐泡泡的金鱼。
“行了吧?”敬原说完,开水龙头冲洗起来。往后,又做这些事时,再无需卫澄开口,敬原会主动接过几件用具,皱着鼻子给他帮忙。
有回敬原拖完地,得意地欣赏着亮得反光的瓷砖面,哼哼道:“我跟你这也是过命的交情了啊。”
“这么夸张?”卫澄发笑,“委屈你了少爷。”
两人洗好手,走出去回了房间。他们床对面的墙壁上贴满了粉丝送的应援手幅,不过敬原硬是要和卫澄交换着贴。卫澄就看着那些各式各样小图上光彩夺目的敬原,忽道:
“等以后我们更红了,”他一本正经地规划着,“就换个大房子呗?一楼就有练功房,不用麻烦两头跑来跑去。”
敬原不以为意,“你集体生活还没过够?”
“我晓得迟早要散啦,”卫澄笑笑,说,“这不还没拆伙呢吗?而且跟你住着蛮开心啊,就是脾气大了点。”
敬原想说搬迁和散伙比不一样挺久远的,又想反驳不是我脾气大是你让人不省心,结果一时不知从何槽起。
看他没反应,卫澄又煞有介事地畅想起来:“我觉得最好门口配备个游泳池,可以开派对晒太阳,夏天也没那么难过——天一热我就喜欢泡在水里来着……哦,二楼可能的话再搞个放映厅,无聊了可以看电影什么的,不过这要求好高啊……算了算了,做做梦也不成吗——”
敬原听他说得颠头倒尾,眼底亮晶晶的,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个搞传销的,一张嘴嘚吧嘚吧倒让他真的觉得这样安排挺不错……???有毒!
他倏而说:“一直一起住?”
“啊?可以的话,”卫澄眨巴眨巴眼,“当然大家一起。”
“嗯,我们一起。”敬原点了点头,望见卫澄因为做了清洁工作,在水中泡得过久而发白起皱的手指,无意中把“我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卫澄只当自己想多了,在听到敬原的承诺时,心头一动。
……
卫澄脑中走马灯般,想到后来他们五个摆龙门阵,也说过赚了钱换地方住的事儿,白炤还在七嘴八舌中依卫澄的总结画了一幅设计图,可惜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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