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刷了一条,“等我”,无比利落的两个字。然而这简单的两个字背后有多大的力量,却是敬原明了于心而又不可言喻的。他感觉自己要一脚踏空,又在即将跌落的瞬间被人施了魔法,飘飘荡荡地向半空招扬,云变成了甜蜜的棉花糖,将他整个包裹了进去。
他悬荡在人流如潮的机场,在心里大声呼喊卫澄的名字。
……“怎么说?”小欣见他跟被夺舍了一样,无比紧张。
敬原终于从满屏的感叹号和粉色泡泡中恢复了一点神智,改了指令:“定个酒店。”又额外强调,“要私密性高的。”
哥啊你是什么咖位能不能有点b数,我难道让你住如家?小欣正想吐槽,敬原神神秘秘地拉了她一把,凑近了,甚至四处张望了下,口罩下的嘴巴动了动,“小澄哥哥要来找我!!!”
一脸“我要告诉你一个!大!咪!咪!”的表情。
这是什么,是漂洋过海来看你,是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是来来回回情丝一丝又一丝,至了此生永不分别时好吗!
敬原痴相到路都差点不会走了,为了防止他被认出来然后形象彻底崩塌,小欣旋即想到了个类似情节,给他来了迎头一锤:
“哥,你听说过《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吗?”
……敬原表示没关系,只要哥哥肯来,我叫他爸爸都无所谓!
这注定是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也确实如此,直到很久以后的冬天,每当望见卫澄在沙发边打盹时安静的侧颜,敬原都会想起这个开窗雪尚飘的下午。
他很快办好了入住,进了房门,把箱子放在玄关附近。房间很大,有一个空旷的阳台,他在阳台的门前坐了会儿,看见鹅毛大雪洒洒而落,不多时,远近都是铺天盖地的白,整座城市变作了冰冻过的糯米团子,连路灯上积起的雪片,在敬原看来都泛着诱人的甜味。
为了缓解情绪,他开始干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敬原首先把箱子从门口拖出来,扯开拉链,开始整理东西。他想卫澄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先是挑出了几件在柜子里挂好,又试图把剩下的一一归置好。
他是凭借着记忆,想按卫澄的方法整理归位,结果越弄越乱,最后只得丧气地囫囵塞了,重新合上。之后,敬原又到卫生间里,对着镜子,颇为挑剔地审视了一番他的脸,觉得黑眼圈有点重。
在这一点上比不得卫澄,敬原泄气地放下遮瑕笔,把脸洗干净了。小澄哥哥的皮肤就很好,熬了夜也顶多有红血丝。
小澄哥哥什么时候到啊?
就在敬原第三次发消息跟小欣确认酒店住址和房间号有没有报给卫澄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这是敬原很熟悉的敲门方法,连着三声之后停顿五秒,再继续。
他突然生出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害怕来,踮起脚尖走到门口,啪地把灯关了。
黑暗倾泻如瀑。
然而对方没有再敲,就在敬原以为弄错了的时候,卫澄迟疑地,“小原?你……在里面吗?”
一门之隔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副嗓音。
“我弄错了吗?”见没有回应,对方小声地嘀咕着。
再次确认是他的声音,就好像给了敬原无限的孤勇,他哐地打开门,卫澄正在看手机屏幕,刚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敬原抓住了手腕,带进门去。
卫澄挣扎,“是我”——然后他停下来了,像伏在敬原手心里的一只小鸟。他的身上有雪的味道,纯净,清冽,又带着蜜一般的甜。暗室中,人的感官会被调动得更加灵敏,在灼热的空气包裹下,两颗心脏雷鸣似的鼓噪着。
卫澄眨了眨眼,在身后,纯白的雪景成了唯一的光源,星星点点地缀在敬原的背后,送过来几缕,他被照亮的轮廓温柔无比。
“小原——”
卫澄没想好要说什么,然而他也没能讲出来,因为敬原抱住了他,均匀的肌理密切无缝地贴在一起。
敬原叹道:
“小澄哥哥,你是不是把春天带过来了?”你的身上……真的好暖。
卫澄不知道答“是”,还是“不是”,刚张了张
口,敬原低头,吻住了他,手上一推,卫澄的背脊便撞上了门板。
第19章
三两年前,敬原还有轻微的睡眠障碍,白天累成泥,晚上难闭眼。就卫澄敢去喊他起床,那张脸再臭,不至于对他大吼大叫,头发七横八竖,眼神竟然还有点软。团综里他素面朝天,扯褥子时敬原往怀里拱,撞得两个齐齐倒到床上的片段在全网疯传,一派当关系不睦,一派全作了绕指柔,恨不得到现场按头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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