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有分寸,知道给佘不苛消化消息的时间。
佘不苛的确没有反应过来。
电话里,十几秒寂静无声。
佘不苛轻轻吸了口气,像在平复心情。
他说:“我知道了,你继续。”
白宇哈哈笑了声,电话那头他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白宇随口扯了句:“看来他对你是情根深种。”
佘不苛轻轻皱起眉头,眼神里透露稍许不欢喜。他不喜欢有人这么说余晗,哪怕是白宇。
白宇是他好友,他也没什么该隐瞒的。
他对白宇直言:“别这么说他,他对我很重要。”
白宇情商等于好几个佘不苛,他听了佘不苛的话立刻道歉:“抱歉,嘴飘。”
佘不苛“嗯”了一声,接着刚才的
话题说:“那,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没,不然我也不会纠结那么久。”白宇叹了口气,说:“时间吧,大概是去年三四月份,那时我去你画室看你来着。进门后发现有一个人躲在展示墙后偷偷看你,那时候这小子打扮的可没有现在帅,难怪我都没认出来。”
佘不苛有点嘴干,渴得不行,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摁掉,问:“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白宇听出了佘不苛的忐忑,他再次叹了口气,觉得别人的感情真麻烦,要不是这人是他发小,他都不想管。
他把话尽量说清楚些:“那时你在画画,水彩好像,画的是人是鸟我也没注意。就是那个时候,后面那人……嗯,就是余晗,他一直盯着你。我看他站了有段时间了,觉得这人挺奇怪的,看了他几眼。好像被他发现了,人就走了。挺久了,而且当时觉得这是也没什么重要,也没有和你说。”
佘不苛沉思,说:“去年三四月?”
白宇:“嗯,三月末吧。”
问清了白宇能记住的细节,佘不苛挂了电话。
去年的三四月,他那届艺术生还没开始集训。他偶尔抽空去给初中生当助教,教的是水彩课程。
当时他闲得发霉,在画室逗留的目的还包括了解今后的考试内容。
他是不记得有余晗存在的。
佘不苛在阳台吸干净剩下半截烟,打算用半截时间冷静。
他望着橙红的天空思考,余晗当时为什么在他画室出现,他为什么会躲在后面看他,他看了多少?
佘不苛心里其实有些猜测,只是猝不及防知道这些消息,一时间除了不敢相信外,还有些可惜,可惜两人明明可以早认识一年,却因为各种事情错过了。
佘不苛静静得沉思,平时带着冷意的眉眼稍显迷茫,他眼里倒映出天空的橙红色,暗沉的眉眼闪烁着淡淡的光辉。
他人靠在阳台的凭栏上,周围平房压成背景,怀旧而复古,像八十年代的港片海报。
还没抽完手头上半截烟,刚刚伏案的余晗也出来了。
他看着被晚霞笼罩的佘不苛轻轻笑了:“也给我来一支?”
余晗在夕阳下缱绻着眉毛,双眼笑得微眯,睫毛上印出淡淡的橙光。
佘不苛略略偏头,视线垂下,伸手揉了揉余晗被光染成酒红色的糙发。
他拿了根递给他。
嘴里叼着烟,余晗也看天,说:“木马区夏天的晚霞很美,看不腻的。”
被余晗这么一说,佘不苛才有心情去认真观察天空。
火烧云天边一朵一朵的,深浅不一,颜色也各有分层。在古今中外,云和天空,无论是油画还是水彩,水墨画还是现代化的手绘板绘,它都是常客。
佘不苛看了几眼,便转过头看余晗。
余晗被红色的天光照的像一把火,脸上红红的很是喜庆。
余晗太阳穴像长了眼睛,有感觉似的,他也看了过来。
他嘴上吊着的烟,烟头的红光很是明显,但佘不苛觉得余晗的眼睛更亮。
余晗笑眯眯的问:“怎么了,有心事?看你发呆发了挺久的,不会因为和我在一起,这第二天就要反悔了?”
佘不苛将烟屁股放在阳台的瓷砖上,待破碎的烟灰飘走,斜着眼瞧他,说:“你,把我说的像一个千古渣男。我又不傻,你反悔我都不会反悔,我也不许你反悔。”
余晗笑得吐了口烟,问:“那你干嘛,一脸深沉得像个垂暮老人家。”
佘不苛伸手弹了下余晗的刘海,说:“那我勾搭了个年轻小媳妇,我挣了。”
余晗耸肩:“我也不亏,一个英俊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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