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柯也醉了,佘鸠看到有个男人要扶她,她先上前一步扶住了人。
她们都很高,她把佘柯按在她的肩膀上,对那男的说:“她是我姐姐。”
出了门,佘鸠是打算把人带到画室的,但佘柯不配合。
她摇着红色的脸,说:“不去!”
佘鸠好脾气的说:“那去哪?”
佘柯无赖似的,说:“天上。”
佘鸠有些好笑,觉得醉酒的佘柯十分不一样,她说:“我去不了。”
佘柯安静了,抬眼看她:“你不是鸟吗?”
那个眼神虽然透着醉意,却有些专注,佘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她语气轻轻,安抚似的说:“佘鸠不是鸟。”
怕她宿舍的其余醉鬼照顾不了她,佘鸠将她安置在附近的酒店里。
酒店的灯光暧昧,佘鸠默默脱下她的鞋子,她的外套。
刚要
离开,她就被一股大力拉得一歪,她跌到床上。
有些愣,她大眼睁得圆圆的。
佘柯靠在她身上,她用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大眼周围抚摸,说:“其实你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佘鸠感受到佘柯身上的酒气,安静的看她发酒疯。
发酒疯的佘柯:“真的,好看的不像话。”
佘鸠脸有些红,半响,她说:“谢谢。”
佘柯痴痴笑了笑,完美诠释了醉汉的傻态。
她说:“生日快乐。”
余鸠一愣,又开始疑惑她醉还是没醉。
佘柯笑说:“我也没带什么礼物,送你一个吻吧。”
当佘柯吻下来时,佘鸠心想,她大概也醉了。
浓浓的酒意在舌腔里蔓延,她有些恍惚,不分朝夕。
这个吻没有佘柯的张扬激烈,却透着股适时的温柔。
她觉得,这是她成年的最好礼物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人都没说话。
佘柯敲了敲宿醉的脑袋,看向佘鸠,神色变幻莫名,最后化作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佘鸠直视她的双眼许久,最后无声摇摇头,离开了。
大学生活很冷,这是佘鸠的认知。
她改了志愿,去了北方。北方的大雪纷飞,没有木州的柔和温顺,像把凛冽的刀子,划长了时间的线条。
她不再关注佘柯,只知道她在木州读大学,那个温暖的城市。
她不想贪恋温暖,怕上瘾。
再回到木州时,是在大四实习的那年。
比她大三岁的后妈怀孕了,眉开眼笑的佘父,打了十几通电话催人回家。
各个亲戚都打了一遍。
这时佘鸠才发现,佘父还年轻,而佘母却即将被众人遗忘。
她是养女,即使佘父从来没有关注过她的成长,给了资源,教养之恩,她还是得报的。
在那次的小宴会上,佘鸠看到了佘柯,她有些恍惚,四年了啊。
佘柯变了很多。
一头长直的黑发,神色厌倦得看着别人的觥筹交错。
她无所事事的视线乱扫,有意识一般,两人对视。
佘鸠没躲。
她不想那么狼狈。
佘柯的身上,当初的锐利张扬,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一两分模样的。
出乎意料,她看到佘鸠,竟然起身走了过来。
佘鸠微笑的看着她。
谁还不能不有变化呢。
佘柯看着大方对她笑的佘鸠,也笑,说:“看起来你过得不错。”
佘鸠还是笑着:“还好。”
两人沉默了一会,佘柯说:“难得看到你。大四了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佘鸠:“工作,毕竟还得养自己。”
佘柯:“还是在北方?”
佘鸠:“嗯,习惯了。”
佘柯垂眸,喝了口杯子里的白水。
佘鸠还是没忍住,假装不在意问:“你呢?有什么打算?”
佘柯一笑:“我?也没什么,继续读书吧,打算考研了。”
“哦。”佘鸠说完,觉得这个字有些单调,她再次摆出那副笑脸,说:“那你要加油。”
佘柯神情淡淡看着她,说:“你笑起来很好看,只不过有点假。”
佘鸠笑脸一僵。
宴会结束,佘鸠在外头等车,身后传来脚步。
她偏头,是刚刚说她假的佘柯。
佘柯倒是一点没尴尬,看到她,还招呼:“要走了?”
佘鸠“嗯”了一声。
佘柯站在一旁,估计也在等车,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她自顾自的说:“其实我小时一直在想,我长大要当个女强人,雷厉风行,酷得冷漠,成天换漂亮新衣服穿,为自己活,活得快乐。那时我一点都没想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幅德性,说不定以后还要去西边修修文物,风沙把自己卷得像个老干部,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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