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的大厅很大,打印准考证的工作人员四个方向都设了一个。
人密密麻麻,通道依然拥挤,排队的人几乎是不间歇的。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人已经少了许多,那边一群羽绒服,那里一群棉服,看腿的弧度就知道在哆嗦。
很多大画室集资,报了个中巴派了个助教来送人,一张张青葱的脸蛋穿着一模一样的loge服,批量生产,一看就知道是哪个生产地的产品。
也有孤零零落单得,看着就知道是大南方迁徙来的无毛鸟。这些人来前都不懂木州有多冷,在雪天穿着不厚不薄的秋装,抖得都快飞出去,靠近点都能听到那牙的磕碰声。
听得不禁让人感同身受,献上同情。
雪还在下,两个人报好名后不打算在这继续浪费时间。赶着回去画画,佘不苛联系了滴滴。雪很大,大多数人都在师大校内的屋檐下等着。
每次报考附近的路段都很拥挤,堵车和等待是常事。
屋檐下躲雪的人很多,余晗被后面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女生一挤,险些踩到佘不苛的黑色运动鞋上。
佘不苛皱了一下眉,不爽得看了眼后面不老实的人群,把余晗拥到自己的身前。
余晗被高大的佘不苛包裹,两个人都是高个子,矮小说不上,只是对比上有些瘦弱。
佘不苛的皮衣叠在余晗的棉服上,将余晗的棉服压得陷出明显的褶皱。
报考完的人越来越多,后方是时不时挤上的人群,一会撞一下,力气还挺大,有回两人都差点被撞出去。
佘不苛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他脚步没动,有了经验,稳如山。
他环抱着余晗,自己是挺开心的,但不想余晗在这嘈杂而拥挤的环境里待下去。
佘不苛微微低头,唇压在余晗耳边,说:“我们换个地方?”
余晗轻轻瞥头,朝着佘不苛的方向。这头一转,两人的脸距离极近。他笑说:“早该这么干了。”
屋檐前方几百米的树后,有个小亭子,亭子上积满了雪,没人愿意在这冷天来这待着。亭子里有些融了的雪正一滴滴的往下滑,亭柱子带着潮湿的冷气。
两个人都不是怕冷的,踏过校园小道,来到亭子里站着,图个清静。
被佘不苛所传染,余晗也乐意时不时带着口罩。
两个人裹着同款围巾和口罩,站在亭子里,看着外面银白一片。
亭旁的树光秃秃的,雪花银霜点点,挤进亭子一片片的,像开了铿锵的白花。
余晗摘下口罩,嘴里呼出了一口气,说:“其实,按理来说,大部分的人都会去街边的店铺里蹭着wifi,再点一杯热饮,等着滴滴车。”
白色的哈气缥缈,如雾气般,一点点的消散。
“你想去吗?”佘不苛问,他挑着眉思考:“如果是以往,这种情况下我会点根烟,我不喜欢太多人挤着。”
余晗摇摇头:“我不那么干,我也不喜欢挤。只是每个人都那么做时,自己带着有些怪。以前偶尔还觉得自己不合群。”
“想什么呢,别想太多,开心点。”佘不苛说:“这种情况下,外面店人应该都挤满了,不然这里面人就不会这么多。”
“也是。”余晗说:“是我想岔了,那你现在想抽烟吗?”
佘不苛摇头,他还带着口罩,露出锋利的眉眼:“这样子待着挺好的,感觉干其他的耗时耗力。”
余晗笑他:“说白了你就是懒,别找借口。”
佘不苛:“懒得好呀,难得休息不是吗?”
余晗感慨:“是啊。”
两人心照不宣得看着外面的雪景。
余晗轻声说:“你知道吗?昨天之前,我一直都没见过雪。”
他的语气缥缈,带着些许漠然。
佘不苛偏头看着他的脸庞,认真说:“好东西都是要留在后头,可能是你积累了十八年的运气在发挥作用,让你体验人生第一回的雪景。相信我,今后你会更加幸运,会感受到很多你以前没有感受到的东西。”
余晗听了,抿了抿嘴说:“行,借你吉言。不过,感觉你特别能说,把这技能点放在语文上多好。”
提起语文,佘不苛就脑壳疼,他用一种求放过的语气说:“别提这个,我每次做语文试卷都感觉百八十年的诗句都在脑子里转一遍,洗衣机都没我转得那么快。”
余晗不客气的笑话佘不苛:“拿出点骨气。”
佘不苛摆摆手,不想多提,他抬手把余晗的口罩拉上:“别冻着,看你脸都有点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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