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庭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将放在他脸上的手收起来，轻声问：“醒了？”
宋玉阶抿着嘴思考了一番，一本正经地说：“没有。”
顾兰庭克制住趁人之危的冲动，有些无可奈何地撩起额前的头发掩饰不住往上扬的嘴角。下一秒身前的人突然握住他的手，将湿漉漉的毛巾放在脸上：“怎么不帮我擦了？”
顾兰庭终是忍不住失笑了，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嘴唇，带着几分认真问道：“你明天会后悔的。”
宋玉阶眨了眨茫然的眼睛，似乎在琢磨他话里的意思。顾兰庭坐到他身边，只是尽职尽责的帮他擦脸擦手。他并不奢求能从一个醉鬼嘴里得到答案，只是想在他身边多呆一会儿。他起身的一刻，宋玉阶突然拉住他。
顾兰庭低头却只看到他发顶的漩涡，宋玉阶很慢很慢地说：“我知道，我明天肯定会后悔。”
顾兰庭吃惊地抬起他的下巴凑得很近，语气有些颤抖焦虑：“宋玉阶，你……。”
他想质问想探寻想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复，但当他看到那双带着水汽的眼睛克制又隐忍，像从前那样填满着他的身影，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轻轻吻了下下宋玉阶的嘴角：“你可以什么都忘掉，就算明天起来你装作不认识我也没关系。但是你要记得。”他点着宋玉阶的胸口：“我希望你记得。”
顾兰庭一点点地将宋玉阶拥入怀抱：“我很想你，宋玉阶。”
顾兰庭站在浴室门口，看着宋玉阶光着上身只围着围巾，他在身侧握紧拳头想进去又始终踌躇的样子，刚刚面对齐嘉馨时说的一番豪言壮志，在宋玉阶面前烟消云散。说到底，他不是不敢做，他是怕事后宋玉阶再也不会理他了，连礼貌的微笑都省去。
宋玉阶转头看着他，神情已经恢复了些清明：“怎么了？”
顾兰庭扭过头去，迟疑了很久才像小孩一样怨恨地说：“我害怕，我害怕了，行吗？”
宋玉阶发出轻笑声，靠在洗手池边一副懒散的样子：“不是你说，可以找你解决生理需求的吗？”
顾兰庭哀怨地盯着他：“你明知故问。”
宋玉阶叹了口气，对顾兰庭摊开手：“过来。”
顾兰庭低头走过去，神情有些严肃紧张，宋玉阶主动亲了下他的脸颊：“这不像你。”
顾兰庭皱着眉，声音充满疑惑：“你看起来，和以前不大一样。”宋玉阶越主动越游刃有余，看起来丝毫都没有波动，似乎还抱着飞蛾扑火的决绝。顾兰庭不得不多想，他总觉得这晚尝到的甜头，他明天就要还。
宋玉阶眨着一双眼睛装作还在酒醒的样子，顾兰庭眼神多了些探究的意味。他搂过宋玉阶的腰，手在他皮肤上摩挲着，有些强硬地将宋玉阶摁到怀里：“还没分手就已经做好搬家的准备，分手没几天房子都找好了。过了今晚是不是人都找不到了？”
浴室里的热气熏得宋玉阶有些恍惚，暖气的风很热，顾兰庭的手也很热，他好像是第一次能这么清晰地听到顾兰庭的心跳声。他眯着眼睛情不自禁的将光裸的身体靠近身前的热源，身体好热。
顾兰庭突然松开双手往后退了一步，宋玉阶有些不高兴地贴上前：“是你说可以的。”
顾兰庭哪里见过宋玉阶这副样子，心头的火烧得旺盛，多日没和宋玉阶肌肤相亲又况且这个人是宋玉阶。他满脸阴鸷，管他后面会发生什么，先好好把人亲一番再谈判。他挑起宋玉阶的下巴便粗鲁的闻上去，宋玉阶的味道从鼻腔和舌尖传来。顾兰庭吻得热烈急切，满腔的思念要通过这唇和舌发泄在宋玉阶身上。他狠心地折磨蹂躏着宋玉阶的嘴唇，毫不留情，毫无余地。这个人撩起一汪春水又跑得这么快，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占有他？
第七十三章
宋玉阶软在顾兰庭怀里，发出满足的哼吟，他的下体已经有些硬了，白色的毛巾支起小帐篷。
顾兰庭离开他的唇带起一点银丝，他摸着宋玉阶的大腿往毛巾里伸，声音沙哑地说：“你没穿neiku。”
宋玉阶不知羞耻的挺着腰蹭他的手，像没皮没脸要人抚摸的小猫。顾兰庭却没能如他愿非要逼他给个确切的答复：“今晚过后，你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嗯？”
宋玉阶被他灵巧的手指折磨的舒爽，蹭着他的脖子：“摸我啊。”
顾兰庭亲了亲他的嘴，手上的动作却停下了：“说话。”
宋玉阶无奈又酸涩，顾兰庭折腾人的坏脾气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和以前一样熟悉得让人留恋。他眯着眼睛看顾兰庭一脸温柔的模样，心脏不自觉的有些钝痛。这是他求了多少年想换来的温存，却在背道而驰以后来得那么轻易猛烈。他可以装作喝了太多浓烈的酒，醉的不省人事醉的肆意妄为。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舍不得顾兰庭。身边有太多不如意的感情，太多来不及的和悔恨的，他只想珍惜每次能在顾兰庭身边的机会。一次一次，人有多少个三十年，也许过了这次就再也不见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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