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这是路疑在跟自己求助,连忙回答道:“那咱就跟警察说明就好了。”
“他们还会来找麻烦,”路疑叹了口气,几乎低不可闻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你要是……”向阳犹豫了下,但想起路疑对他父母的态度,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要是想断绝关系的话,咱可以去找律师,李姐能帮忙联系。”
“能吗?”路疑瞬间抬起头,看着向阳问道。
“能,”向阳点点头,手指轻轻蹭过路疑的眼角,把潮湿抹去,抿嘴笑了下:“你要是还有其他想解决的事,也可以跟律师说,李姐联系的律师嘴都很严,所以放心吧,没事的。”
路疑的心揪了一下,眉又蹙起来。
向阳字里行间都没有打探他害怕被问到的那些事,他没对被瞒着的情况下生气,反而在想办法出主意帮他解决。
这样真的好吗?
瞒着他,把自己的过去都藏起来?
向阳看出了路疑脸上的愧疚,知道路疑现在肯定不好受,心里也难受起来。他凑上前安慰地亲了一下路疑,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我不会生气的,没关系,你有你的苦衷。你要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你一直让我不要压抑自己,你也不要压抑自己啊。”
路疑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凑过去,带了一些犹豫,轻轻吻住了向阳。
向阳乖乖地让他亲,间或回应着,末了拍了拍路疑的背:“我渴了。”
路疑被他冷不丁地一句给弄懵了,过了一会儿才点头:“……我给你弄点儿水。”
“嗯,”向阳笑着抱了一下路疑:“去吧。”
假期过后,一切似乎又变回之前的模样。
向阳拿着饭团,咬了一口后看向坐在他身边拿着水瓶低头打盹的路疑,有点心疼。
最近路疑除了做音乐和学习外,还经常去公司找律师咨询事情,兴许是太累了,精神状况不是很好。向阳老是能感觉到他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可又不能逼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他难受,又不知道他为什么难受的感觉真的太糟了。
向阳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路疑的头,小声喃喃道:“什么时候你才会跟我说啊……”
路疑猛地睁开眼,还是有些迷瞪,半睁着眼问向阳:“我睡着了?”
向阳收回了放在他头上的手,轻轻点头:“嗯。还困?”
“……嗯,”路疑懵了一会儿才点头,他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期中啥时候?”
“下周二,”向阳伸手捏住路疑的后颈:“困的话就睡会儿。”
“嗯,”路疑没再硬撑,被向阳一把拽着躺倒,枕在向阳的腿上闭上了眼:“我睡会儿。”
路疑最近经常做梦,有时候梦见小时候躲在自己屋子里听着外面吓人的巨响,有时候梦见自己为了甩开乱七八糟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在黑暗里拼命跑着,有时候梦见糖葫芦和奶奶的温暖怀抱,有时候梦见向阳笑着过来,早上起来总觉得比没睡还累还困。
律师跟他说因为他和父母是自然血亲,这种关系无法通过法律程序人为终止,但是他奶奶留下来的遗嘱具有法律效力,那套老宅现在是路疑名下的房产,因为遗嘱里特别提到这套房子只属于路疑,即使是他父母也不能强行夺取,所以他的父母是无法强行抢取房子的。
那估计那两个人就要让他主动让出房子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不太可能的,之前报假警是极限。那两个人虽然天天吵架,但在公司依旧表现的伉俪情深,显然还是要一些面子的。他们的熟人也不会来路疑之前住着的家这边,接触不到邻居,就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真正关系。
他们的熟人不知道,路疑初中之前的同学可都知道他家的情况。
他小时候住在外环,学校也都是家附近的,高中考到这边才离开那边,只不过那两个人也一起搬了过来。好在没有同学和他住一个小区,所以高中就没人知道他家里的情况。
他以前没少因为家里的事被欺负。大约是知道没人在乎他,所以高年级的混混就特别喜欢来堵他。豪哥就是其中一个。
他讨厌他的以前,发自内心地讨厌。
幸好他在离家的时候把一切重要的证件都带上了,而且户口也是因为那两个人不想再花钱养他,初中没毕业就带他去把户口独立出来,落在老宅。那会儿那两个人还以为老宅会到他们手里,也没多想,到现在估计后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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