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放学铃声敲响,温阳还没想好该找什么借口避开一起乘地铁,邹昱倒是先开口了:“我爸说高二开始课业重,他会来借我,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坐地铁了。”
温阳却是愣住,呆呆地“哦”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明明躲了邹昱两个月的是自己,想要剪断关系等高考一结束就和邹昱江湖不见的是自己,想要忘记这段没有结果的、不知道谈不谈得上是初恋的这段暗恋的人也是他自己。但在此之前都是他自己一方面地在躲,在根本不知道邹昱到底是什么想法的情况下。
只有在这个时候,邹昱明确地跟他说,以后他们都不用一起坐地铁了,他才开始有了真情实感的心痛。
就好像原本只是被他放在心底角落里的东西正被一点点地扯出心脏,扯离身体。
从他和邹昱最初的交集开始,连根斩断。
直到邹昱早就走出教室好久,齐凯文理好东西拍了下温阳,他这才如梦初醒,找回了反应。
回头一看已经不见邹昱人影,他头脑清醒地意识到,他和邹昱,三年间无论是最开始近乎陌生人的同学关系,还是发展到后来的铁兄弟,亦或是温阳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点爱恋,都将在今天画上句号。
第13章 第 13 章
一眨眼,学校步道旁的银杏叶都已然变得金黄。
考完期中考试,班上开始讨论起了今年的双十一。
比起最近几年一年比一年疯狂的购物狂欢,许多人都渐渐忘了双十一原本的意义,而对于那些没什么零花钱也没什么地方好花钱的穷高中生们,他们更在意双十一原来代表的意义——光棍节。
不过要说原来的意义好像也发生了
点偏差,毕竟光棍节顾名思义,本应是光棍们的狂欢,然而对于有对象的来说是个写作光棍节读作情人节的秀恩爱佳节,对于没对象的来说是个借机表白或被表白争取脱离光棍的良辰吉日,再除去对这节日本就没什么兴趣关注的人,就只剩下一部分还矜矜业业得以一个光棍的身份期待着这场孤独的狂欢。
总之,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很期待的日子前半个月,老师公布了一个不知可否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消息:今年学农的日程安排。
高二第一学期要去学农三天,这是大家本就知道的,然而它的日期却令大家都无言以对:11月10日至11月12日。
正正好好夹进了双十一。
温阳本就属于对这节日没什么兴趣的那批人。去年双十一的时候正好大家在学校练集体舞,他还记得那时候齐凯文还调侃他和邹昱,牵着手“恩恩爱爱”地跳舞像对老夫老妻似的,将他们划出了“光棍节光棍互助小分队”的行列,当然最后被邹昱一脚踹走了。
然而今年,他和邹昱已形同陌路。
到了高二,班主任倒是也懒得调座位,他依旧坐在邹昱左边的位子,然而现在连普通同学间的交流都微乎其微。每天,甚至不是每天,他和邹昱的交谈几乎仅限于多了张卷子少了张讲义,互相之间传递一下,其余更亲近的谈话等同于零。
以前他和邹昱在一起,大多时候也都是邹昱在找他说些有的没的,他很多时候都是充当着附和的角色,自从和邹昱“决裂”后,他的话也变得越来越少,仿佛又回到了初二以前的自己——和其他不熟的人之间都隔着防护罩,把自己封闭在其中,也不主动与别人交流,现在在班里和他说话最多的大概也就是齐凯文了。
就在温阳一天比一天得沉默寡言,加上与旁人对双十一的望眼欲穿形成明显对比的无动于衷中,一中高二年级共八个班轰轰烈烈地踏上了学农之旅。
上半年去春游的时候,温阳是和邹昱一起,坐在了大巴最后一排的右边两个位子,然后最中间的位子充当牌桌,几个人打了一路的三国杀。
这回齐凯文也给他们俩留了最后排右边的两个位子,在那前面一排,体委一个人坐在靠过道的位子,里面靠窗的位子还空着。
温阳和邹昱前后脚上车,他看了眼整个车厢只剩下了这三个位子,于是走到了体委旁跟他说:“体委,你那里面没人吧,书包拿拿。”
体委拿起包,还疑惑了一下:“你不坐后面?齐凯文特地给你留的位子呢还。”
他应了句:“不了,最后排坐着头晕。”
体委嘟囔了句:“上次来回都没见你晕车了啊……”然后他还是任劳任怨地把书包放到了后排。
邹昱经过时脚步一顿,似是看了眼靠着窗别过视线的温阳,然后走了两步坐到了邹昱给他留的最后一排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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