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第一次回到3月23日时,他对我是完全陌生的,而时间往前推半个月,他虽也没想起我,但却纵容着我的各种行为……
我把头绪梳理了一下。
就是说,如果我还能回溯,可以尝试把时间推得更往前一些,说不定他脑海里的我能更亲近点。
如果不能回溯,那大不了就跟他一起携手解决掉现在的烂摊子也未尝不可。
可是要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接受了这次仿佛“意外”的失忆事件,那于修诚……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我知道的。冯鑫,我不是一时脑热。”老婆捏着手机,我看见他的嘴角抿得更紧了。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向他投去不放心的眼神。
而他一如我下午在车上时那样,回握住我的手,用温柔的口型让我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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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饭送了上来,他才挂了电话。
我招呼他过来吃饭,把筷子递到他手里:“来,先吃完了再说。”
我把客厅的灯全都打开,温暖的黄光洒下来,像我们第一次度过这一天时一样。
他握着筷子坐在餐桌前,背脊笔直,灯光中他的睫毛在脸上晕成薄薄的一片阴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对了,”我有些心不在焉地扒着饭,问道,“这次回来休息几天呀,今天有些晚了,趁着有空,明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之前你跟我提过一次的那部古装剧什么时候进组来着?”
可能是我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的缘故,老婆楞了一下,这才缓缓回答:“好啊。那部戏……暂时还不用去。”
“啊?”我没反应过来,“我记得你说过时间挺赶的……”
说完后一句我才明白,冯鑫刚才跟他说的事里估计也有这部戏的事儿,而老婆说的“暂时不用去”,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有些后悔,干嘛没事儿问这些有的没的。
反倒是他,见我表情迟疑,立刻反过来朝我笑了:“别多想,多陪陪你也挺好的。来,吃饭吧。”
外卖果然是店家千篇一律机械产出的东西,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吃边觉得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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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身边传来老婆清浅均匀的呼吸声,我却抱着被子无法入睡。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公寓外的那条装饰用的窄窄的小路,想来应该也沾满了润泽的春雨吧。
我依稀记得之前的这个夜晚并没有下雨,月朗星稀,安静而温馨。
我们两人维持着一种奇妙的、“互相不愿让对方担心”的平衡。
可是我明明是有解决方法的。
有个声音在我心底悄悄扩大,逐渐从细如蚊蚋的低语,变成无法忽视的、振聋发聩的猎猎风声——
“回去吧,再试一次。”
现在并不是最好的结局。他明明还有很多想做的没有做,想说的没有说,有太多东西没有解决。
我在黑暗中睁开眼,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动作很轻,偏过头,看向被窗外隐隐透出的路灯光勾勒出的他的侧脸。
做好了决定,心中的摇摆不定也就随之消失了。
所以,该回到什么时候好呢?
雨声渐消,只偶尔听见残留的水珠不安分地从屋檐坠落的声音。我在静谧的夜晚里回忆着,那干脆就回到老婆生日的前两天吧。
老婆的生日是12月26日,他在圣诞节当天录完了一期综艺节目,而我则推掉了本来与白浩等人的聚会,只等他回来,两人一起庆生。
那天晚上他闭着眼睛,像小孩子一样虔诚地许了愿,还不愿意告诉我内容是什么,说这样就会不灵了。
如果这次回去他能想起我最好,想不起的话……
我艰难地眨眨眼,想起了这次老婆是如何回忆起我的。
难道,我得走到他面前,对他说“夏夏你好,我是你男朋友,我知道你想不起我了,但只要你和我上一次床,保证什么都能回忆起来”?
他会不会当场给我一巴掌然后报警?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摇摇头,把这个“听上去略显奇葩,实际上至关重要”的念头甩开。
而且……在日本时于修诚透露过他跟老婆并不是初相识,这次回去,也要多留心一下这个问题,如果能从源头彻底解决,那就最好不过了。
——行,那走吧,趁老婆还睡着。
我暗下决心,翻身坐了起来。
我记得回溯的媒介,是很奇葩的三个要素——公寓,衣柜,老婆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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