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欲言又止，看起来
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那...警官，我弟弟...”
“你可以相信他不是凶手，但法律上...不可以。”胡继山的回答十分简洁明确。
沈遥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于是乎只能慢吞吞地往回走。
“等等。”胡继山出声喊道，等他停住了以后才接着说道，“你父亲的尸体...”
“父亲...”沈遥忍不住嗤笑一声，“随便吧。”
“那...我们会尽早运入殡仪馆的。”胡继山说道。
沈遥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朝外走，来时的路上有多少希望，现在就有多少失望。
又是无眠的一夜，事到如今，他就是想哭也没有眼泪可以流了，只能和月亮干瞪眼。
第二天，期中考的成绩就被摆在了众人面前，李檬以年级第二的成绩成为了全班第一，而年级第六的池除紧随其后排全班第二，惹得众人一片艳羡。
而顾祎竟然在班里排第十三名，以他的标准来说应该是极差了...
这么想着，沈遥就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倒是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看起来并没尤其受到多大打击，跟以前考九十五分都要撕卷子的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那也是小学的事了...
“看他干嘛。”池除的视线除了在荧幕上逗留了一会儿以外一直落在沈遥的身上，这会儿他偷看顾祎的事自然也就暴露了，于是忍不住出声制止，“看我。”
沈遥这才冲他笑了笑。
“昨天...”池除欲言又止。
“嗯？”沈遥正等着他的下文，他却又不说了。
池除眉头微皱，“没什么，伤口现在好点了没？”
沈遥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臂，点了点头。
“大家这次的成绩都不太理想，所以，明天开始就按新的座位表坐。”班主任扔下一记重弹，然后一按鼠标，荧幕上就变成了新的座位表。
沈遥的位置依旧是靠门一侧的最后一排，只是，竟然没有同桌？
而池除则是被调到了顾祎的旁边去，至于顾祎原来的同桌齐冬也被赶到最后一排一个人坐了。
两人对视一眼，神情中的不情愿显而易见，奈何老师选择了视而不见。
沈遥深呼出口气，果然是祸不单行。
但事到如今，伤口已经致命，撒不撒盐其实无关紧要，反正都是绝望。
从那以后，沈遥整个人跟蔫儿了似的，上课总是打瞌睡，作业也没交过，连老师叫也爱答不理的。
“沈遥！沈！遥！”英语老师的牙根子简直都快被咬断了。
而当事人沈遥同学还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其实他也睡不着，只是单纯地没劲，坐个一天跟要命似的，要不是想想学费没得退，要不是有池除在，他才懒得来这个鬼地方。
所有人都感觉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漠不关心。
就这么过了七八天以后，池除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直接搬着桌子坐了回来，倒是把原本趴着的沈遥给吓了一跳。
“你...怎么...”沈遥忍不住说道。
池除冲他笑了笑，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眯起来，露出了两条卧蚕，“怕你哭鼻子。”
瞧他这话说的，本来还好，现在...还真是怪委屈的。
“还没跟你道歉呢，之前那么认真教我，结果考成这个鬼样。”沈遥眼眶微红。
池除依旧笑着轻声说道：“是我没教好，我都没道歉呢你在这愧疚个什么劲。”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又重新成为了同桌，任由班主任怎么炮轰都丝毫不退让。
而沈遥依旧是隔三差五地请假跑警局去，那儿都快成他第二个家了。
“再过几天，法院的判决书就下来了，你这么跑也没用，看你这校服还是重点高中呢，这会儿放学了？”胡继山无奈的看着他。
“判决书...”沈遥喃喃了一句，而后竟然咧嘴笑了一下，倒是把胡继山给吓了一跳。
“小朋友...”胡继山皱着眉头喊了一声。
“这判决书，恐怕是下给我的。”沈遥面无表情地回道，“我还是头一次晓得，一个在家里好好煮着面条的人能一瞬间沦落成穷凶恶极的罪犯。”
胡继山不语，只是神情严峻地看着他。
沈遥却转身走了，每一次来，警方的说法都是一样的，他们从心底里就认定了犯人是谁，所以只要有线索就往他们心中的方向靠，靠得住就是证据，靠不住就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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