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空气稀薄的让人喘一口气都十分艰难,众人都看向袁老爷子,通不通知小袁和齐省长?
后面的袁景瑜搀着母亲,刚要拿起手机通知俩人,袁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胳膊,“你打给你妹妹。”她好像这么多年还第一次从自己的手机里翻出齐南山的电话来,就从来没打过这个号码,几个数字都是熟悉的,但排在一起却陌生的很。
电话响了第六遍才被接起来了,不是本人是齐省长的秘书,说省长刚睡下,两天都没好好合眼了,生厂车间出现重大事故,伤亡严重,我知道您是省长夫人的亲妈,但是就是有天塌下来的大事省长也走不开。秘书捂着手机说着,也是纠结,那边把身份都亮出来了,他最后无奈只能叫省长起来。
齐南山从梦魇中醒来,问是谁的电话,秘书说是袁老夫人的。他接过电话,捏了捏鼻梁,脸上还红一片,沙发压出来的印子。
“喂,妈。”齐南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黑色的羽绒服从身上堆到了腰间,从旁边接过秘书递过来的茶,那边的话音和这边的杯子落地似乎同时响起。
“给我定去北京的机票,明天九点之前赶回来,马上!”齐南山鲜少又这样凌厉的时候,秘书赶紧去办,老吴把人送到机场,一下车齐南山跑着往里赶。
上了飞机,双手紧紧握着手机,把头埋在胸前,自责似的,本应该提前说一声儿子的过敏源的,从前是他在身边看着,大了懂事了就自己知道了根本不会碰,怎么就这么寸吃到嘴里去了呢?
恨不得飞机多长两个翅膀立马到北京才好,两个小时的时间每一秒都是煎熬,落地打车往医院赶,路上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好像都被摸掉了色,暗了亮,亮了暗。车窗的灯也一样,光斑从他的头上到脸上飞驰而过。
慕思白的肩上是袁君聿的外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术室,灯刚灭的那一刹那,他如一根离弦的箭窜了出去,“怎么样了?”捏着医生胳膊的手和他的脸一样发白,没有血色。
医生摘下口罩,“没事,送来的很及时,家属一定要注意。小伙子,你松开手吧,过去看看他,等会就醒了。”医生拍了拍慕思白的肩膀,没见过兄弟感情这么好的。
慕思白看着从后面推出来的齐霁,刚才还拼命想看见的人,这会儿见了反倒不着急了,他跟着进了病房,第二次进医院了,都是陪在齐霁的床边。他蹲在床边,双手握着齐霁的手,都被人堵在床上了还在乎这点脸面么,他低头亲了下齐霁的手。
病房里还围着一堆人呢,看不下去的就侧过了脸,齐霁觉得手里不断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传来,被烫醒了。不是慢镜头里手指微动,而是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你怎么弄的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嗓子有些发干,说出来的话也像脱水的蔬菜。
慕思白接了一杯温水,笑骂道:“生离个屁,这辈子想都别想。”既然没有生离,那就只能死别了,这情话说的齐霁猝不及防,还想继续晕一会儿。他坐了起来,接过杯子,呷了一口水,不至于虚弱到那种需要人扶的地步。
袁君聿咳嗽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差不多得了,狗粮不要命地撒给谁看呢。
“好点啦?”袁老爷子坐在慕思白的对面,手拍拍齐霁的肩膀,但是这么亲密的动作没做过,手放上去比手里的拐杖还咯人呢。
齐霁摇了摇头,“没事了,害得大家这顿饭都没吃好。”他也不好意思,没想到还折腾这么大个阵仗,也不曾想到也是因为这件事因祸得福,老爷子没脸面管了,刚到他身边不到半天就闹出来这么大个事儿,这万一有点什么,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齐南山和袁女士在医院的门口撞到一起,都急着往里跑,袁女士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高跟鞋跟都歪掉了一个,头发凌乱。俩人一抬头,眼睛里除了担忧还是担忧。齐南山扶着妻子上了电梯。
一家人都刚把悬在外面的心放回去,忘了告诉人父母了。
袁女士推开病房门,看到床上的儿子笑着,徘徊在眼圈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扑过去抱
住了儿子,闭着眼睛亲着他的发旋。伤心,自责,内疚......所有的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终于落到了实处,愧为人母这四个字狠狠在她脸上抽了四个响亮的巴掌,她突然觉得什么事业,什么理想,什么追求都比不上儿子来得重要,她差点就失去......
齐南山眼睛通红,几步走过去捏了捏儿子的肩膀,拍了拍妻子的后背,摸了摸慕思白的脑袋。“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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