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短暂休息,武越州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决定绕回去找胜子。这条巷子离他们会合的地方不远,武越州满心疲惫地走到大道门口,看到一辆熟悉的汽车停在路口等他。武越州心中一喜,也没多想,直接跑到自家的车子旁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压低了声音对胜子问道,“你来的路上看到那帮小日本没?”
“胜子”坐在前面轻咳了一声,没有跟他搭话,武越州心中起疑,一手拉在门把上,一手抄起了藏在座位下面的铁棍。这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慢慢转过头来,他才发现这会儿过来接应自己的人压根儿就不是胜子。
暗淡的月光挤进窗子,勉强把对方的头脸给照了个清楚,杨庆宗摘下头上的黑帽子,平
静跟他对视。
武越州看到这位被自己当做废子舍弃的旧下属,心中有些吃惊,用手指着杨庆宗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没死?”
杨庆宗听了这话,脸上无所谓地笑笑,对这没意义的问题不屑一顾。武越州紧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但绝不是在害怕。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小外邦的呼喝声,杨庆宗瞟了一眼后视镜里持枪追来的喽啰,对着武越州似笑非笑,“如果你要是想死的话,我现在送你去也行。”
武越州受到真田永一的抹杀命令,相应的身边人也会受到波及。而胜子受到杨庆宗的指点,先人一步跑回去把谢玉琦跟温香从日租界的小公馆里逃了出来。这一趟走的突然,谢玉琦人在热被窝里被胜子拖了出来,直到坐上了汽车人都没反应过来。温香战战兢兢地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个,她知道武越州这伙人干的是要命的买卖,一旦外面出了事,家里的人来不及逃,就得是个死。
经过大半夜的折腾,胜子开着汽车在城里兜兜转转,直到确定周围安全了,才把人给安置到自己在城郊买的四合院里去。谢玉琦跟在武越州后面也算是见识过大风浪的人,故此面对胜子的含糊其辞,也没往下多问,横竖只要武越州人还活着,其他的他纵是想管也是有心无力。
第二天早上,外面还蒙蒙亮的时候,杨庆宗把车开到四合院门口拼命摁喇叭。胜子披着大棉袄开门走出来,对着杨庆宗一个哈欠打到半路上,低下脑袋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昨天这大半夜的,你折腾到这儿来不容易吧。”杨庆宗把车上的两只大油纸袋递到他手上,胜子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热腾腾的面食糕饼。
“哟,庆哥,你这大早上的,也忒费心了。”胜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脖子,从油纸袋里摸出来一只油渣烧饼递给杨庆宗。
杨庆宗摆了摆手,婉拒了他的美意,走到大门口往里面打量了一番四合院的环境,转向胜子开口道,“这地儿暂时住住也还成吧,要等以后有好房源了我再给你换个洋别墅。”
“嗨,就这也挺好,那小洋楼我就是有钱买也还住不习惯呢。”胜子笑嘻嘻地抱着油纸袋,心里头很把杨庆宗给当回事。他之前在香榭丽舍逛场子的时候跟外国豪客起了冲突,险些被人拉出去吃枪子,误打误撞被杨庆宗看到了现身救了他一回。胜子感激之余也就不那么纠结“庆哥死而复生”这档子事了。
而后来大难不死的杨庆宗,借着这个契机一直拉拢着胜子,明面上看起来是把这小伙子当兄弟拉扯着,暗地里他显山不露水地挖到了武越州的行踪,“恰巧”就在昨天晚上半路把人给堵到家里去了。
“庆哥,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胜子人披着大棉袄靠在门框上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杨庆宗觑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有话就说,磨磨唧唧的,哪里学来的小娘们样子。”
胜子摸着刺拉拉的寸头“嘿嘿”笑了一声,对着杨庆宗开口道,“哎庆哥,大老板就一直待你那儿吗,你要是……”
“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别管。”杨庆宗听胜子提起武越州,出言打断了他的话,站在原地闷声说道,“你也知道,我过去受的他的苦不少。”
胜子听到这里心里有了数,连忙对着杨庆宗点头回道,“随便问问罢了,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那个,庆哥,多谢你,要不是你昨天晚上提前过来知会一声,我怕是得跟在大老板后面一起陪葬。”
“别谢,我也是碰巧。”杨庆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擦了火柴点上,深吸一口吐出了一团白雾。
“那么屋子里头的那两个……”胜子支支吾吾地站在杨庆宗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很有一种跟老大哥讨要媳妇的讪脸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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