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越州现在日子刚安定下来,不用把他逼太紧。刚炸过毛的猫得先笼络好了,才能让你伸手替它顺毛不是吗。”
三浦新久把手里的文件搁到茶几上,重新替自己续了一杯热茶。单枪匹马地杀出困局对自己来说太过凶险,他本身就是行走在独木桥上的人,何必又要让自己再多一份螳臂当车的尴尬。
他不喜欢去赌,就算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押上所有的筹码去孤注一掷。如果一定要有人出面开道,那就借别人的手好了。
想到这里,三浦新久渐趋微凉的双手,终于被托在掌心的热茶杯给烫得活络了起来。
第56章 欢心
武越州回去的时候公馆里面已经灯火俱熄。
他身上揣着支票喜气洋洋地进了门,也懒得开灯,就这么黑咕隆咚地上了楼。暗淡的月光从窗外透进来,把站在楼梯口摇摇晃晃的谢玉琦,照成了个脚步飘荡的白影子,差点把武越州吓出一身冷汗。
“宝贝儿。”武越州探出手刚挨到谢玉琦的身子,人就软绵绵地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人谢玉琦捞起来打横抱进了卧室里。
拧开台灯,房间里的颓靡情景映入他的眼中: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高脚杯,地上倒着一只洋酒瓶,里面统一空得干净。
谢玉琦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眼饧耳热地伸出手,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塌糊涂。武越州一眼便明了,谢玉琦许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已经偷偷喝过不少,否则也不会醉成现在这个人事不省的模样。
自从上次在酒会外厅里见到雪夫人之后,谢玉琦回来就像失了魂。他时常待在屋子里坐着愣神,脸上也少有笑影子,是个郁闷气结的模样。仿佛一朵娇花被抽走了鲜艳的颜色,灰扑扑地扎根在泥土里慢慢寂静枯萎。
武越州不知道这姐弟二人到底在外面交谈了什么,后来雪夫人再进会场的时候,他看到对方脸色有异,到底还是想问没敢问。谢玉琦这姐姐不是普通人,他招惹不起,且本身就是自己拐跑了人家家里的少爷,再出来多嘴现眼,很有作死的嫌疑。
而谢玉琦回来之后也是个讳莫如深的态度,他旁敲侧击地问了两句,不但没得出结果,反倒被推出卧室睡了好几天的冷沙发。事到如此,武越州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开口解惑的念头。
“宝贝儿,把脸擦擦再睡,这样舒服点。”家里没了解酒药,武越州拧了一条热毛巾过来给他擦脸。谢玉琦的脑袋赖在枕头上成了个活滚的圆球,躲着身子扭来扭去,死活不配合他。
武越州被他这副醉态毕露的赖皮模样招得没
办法,抓着毛巾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岂料,谢玉琦把这话听到了耳朵里,忽然一屁股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指着自己笑了,“我是男人。”
话刚说完,他仿佛是不确定,把身子转向武越州疑惑问道,“还是女人?”
武越州看他此刻意识不清醒,懒得跟他较劲,索性闭口不言,只专注手里替他擦脸的热毛巾。
“我——问你话呢。”谢玉琦不依不饶,抢了武越州手里的毛巾,一把丢到床脚,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你是我的人。”武越州不介意谢玉琦发酒疯,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半哄半骗道。
“无赖。”谢玉琦的头垂下去,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擂了他一拳,喃喃低语道,“你怎么能这样。”
“那怎么办呢,下辈子我当女人给你做小媳妇儿?”武越州哭笑不得。
谢玉琦闻言,抬起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武越州吃痛地“嘶”了一声,想去推他的脑袋,无意间摸到了一手湿热。
谢玉琦婉约的凤眼上雾蒙蒙的,饱浸了一层潮意。整个人被笼罩在昏暗的灯光之中,轻贴在武越州的肩头泪如雨下。
“玉琦,你是不是想回家了?”武越州苦笑着掰开谢玉琦的手心,露出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夹。
“这是夫人的东西吧。”他把小发夹重新塞进对方的手心里,深吸了一口气,对谢玉琦说道,“宝贝儿,你要想走,我不拦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打电话告诉我,我去接你。”
其实,武越州根本就舍不得放谢玉琦走。他这段日子里心中一直憋着这句话不曾松口,今夜说出来后却意外觉得释然。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对谢玉琦生发出了珍惜的情愫。明明一开始只是占有欲作祟,硬夺来一件称心的玩物,而后就越陷越深,深得再也撒不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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