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路越说越激动,她双手成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哐”的一声,周围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白杨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颜路交流下去了,他默默了片刻,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本手账,递到颜路面前。
手账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可颜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是白圳的字迹,和那份遗书一样的字迹。
颜路慢慢的一页一页翻看,这本手账虽然有一些年头,但是被白杨保护的很好,里面的胶带和马克笔,都清清楚楚的。
白杨从小画画写字就特别的好,和他的爸爸白圳一样,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颜路一边翻,一边道:“你爸爸虽然手不方便,但做事还是这么细致,这些手账边边角角都很干净。”
在手账的最后三页,是一个全家福,有颜路,白圳、白杨和芝麻糊。
颜路看着那只麻灰色的猫咪,一股愧疚感又涌上了心头。
在全家福的后一页,还有一幅手账,这幅手账,是最后的一幅。
这张手账上,有一个红色的门,门半掩着,一串音符从掩着的门里飘了出去。
音符旁边有一行字:妈妈以前教我吹笛子,现在笛子和妈妈都走了。
在这行字的下排,同样有一行红色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没关系,等爸爸好了,再教你。
颜路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手账上,白杨抽了一张纸递给她,又把一个木盒子交给了她。
木盒子上,是一个黑白的女性照片,颜路颤抖着手,不可思议的紧紧抱着木盒子,道:
“这是...妈妈...我妈妈的...杨杨,你怎么会有这个?”
颜路清楚的记得,她的妈妈死以后,遗体就被黑市拖走了,她跪在地上拼命的请求,还是没有换回来。
白杨道:“外婆去世那年,你已经和爸爸在谈恋爱了,对吧?”
颜路点点头,那个时候,黑市出了五十万的价格,让她来买自己母亲的遗体,她一个穷学生,哪有那么多的钱,她本想去找白圳,但白圳和她一样,什么都没有。
颜路对白杨道:“我当时就想到了分手,分手以后再去找一个能把妈妈遗体买回来的人,可还没等到我和你爸爸说分手,黑市的人就告诉我,我妈妈的遗体
已经被处理了。”
白杨一想起自己的爸爸,想起他为妈妈做的那些事儿,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他道:
“外婆的遗体,是爸爸买回来的,他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他答应了别人,十年之后才能取回来,才能告诉你。”
颜路拼命的摇头否认,她道:“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白圳从上高中开始就不用家里的钱,他压根儿没钱,就算他问家里要,他们家就是买豆腐的,哪里来五十万这么多!”
白杨想起父亲烧伤回到家后,把这个骨灰盒交给他的场景,和对他说的那些事儿。
他道:“爸爸是化工大学的高材生,黑市的人要研究一种新的毒#品,只要爸爸去帮他们,别说是五十万了,倒给他五百万都不止。”
颜路瞬间愣住了,她结结巴巴的道:“白圳他...去...毒#品?”
白杨摇摇头,否认道:“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清楚,他当然没有答应,爸爸去找了当时的导师,他的导师一直希望爸爸把自己的两个实验成果让给他,爸爸答应了,导师给了他五十万。”
颜路看着怀里的骨灰盒,苦笑着道:“白圳,你...你怎么..怎么不告诉我,我对不起你,真的。”
白杨道:“我也对不起爸爸,他说过让我交给你的,但我瞒了你这么些年,说到底,我还是不想让你痛痛快快的,想让你一直难圆这个梦,我也...外婆毕竟没错,我太小心眼儿了。”
颜路连忙摇了摇头,让白杨别这么说,今天和白杨的见面,她收获的太多太多了。
她重新把骨灰盒放到桌子上,又对白杨道:“杨杨,我知道你一直都有好好的保护这个盒子,妈妈现在拜托你继续帮我保管着,好吗?”
白杨直视着颜路的眼睛,他道:“去比利时而已,怎么,骨灰不能上飞机吗?”
“不是,”颜路尴尬的搓了搓手,道:“我在比利时的朋友比较忌讳这种东西,我想还是不带去了,你帮我保管吧。”
白杨讽刺的笑道:“咱们中国人百善孝为先,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就能随随便便嫌弃人家的妈?还有,外国什么时候忌讳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颜路被白杨的问题问的有些噎住了,她道:“这个...就是我朋友很奇怪,他怕这些东西,再说了,我带着到到处走动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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