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予西?”正在厨房准备第二天早餐食材的喻寒快步走了过去,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同在厨房洗碗的楼小夜。
安予西翻了个身,将手里的包随手一扔,委屈地喊着,“好痒好难受啊,我今晚喝酒了。”
喻寒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查看他的情况,“你怎么样?吃药了吗?”
“白晋齐送了我去医院……已经吃过药了,还是好痒。”明明吃了药已经有所好转了,回来的路上却突然又痒了起来,天知道他在白晋齐面前装得多辛苦。对了,药!安予西想起了什么,伸长手拽过被他扔地上的包,从包里翻出外用药水,“医生说这个药有止痒的效果。”
“那你快去洗个澡上药吧。”喻寒被他一系列反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嗯,我还得卸妆看看,似乎脸上也起疹子了。”安予西撇了撇嘴,“还好底妆的遮瑕度够强,白晋齐完全没有看出我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怎么?你怕白晋齐看到你素颜的样子啊?”下楼喝水的花昀亦只听到最后半句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习惯性地调侃了安予西。
安予西抄起手边的抱枕向他砸去,“对,我就是怕,怕他发现我卸了妆不止好看,皮肤还吹弹可破。”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了。
花昀亦得了趣,又朝着安予西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傲娇的样子更可爱噢!”
“滚——!信不信老子涨你房租!”随后,楼上传来“嘭”的一声,大抵是安予西用力关上了房门。
“虽然我很想说,别逗予西了,但每次看你们斗嘴,都特别有意思呢。”喻寒笑着说道,连楼小夜都罕见地露出了笑容。
花昀亦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后脑勺,“嘛,我们的房东,可爱,真可爱。哈哈,我倒杯水就上去了。”
等花昀亦也走了,楼小夜才问喻寒,“房东他是酒精过敏吗?”
“嗯,所以千万别让他吃到含酒精的东西,酒心巧克力都不行。”喻寒耐心地回答。
“可是……酒窖……”楼小夜想继续追问,却发现喻寒脸上的笑意加深,立刻噤了声。他刚才,好像问了不该问的事……
喻寒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收拾好了厨房就早些睡觉吧,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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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予西洗完澡搽好药,换上轻薄的睡袍就往二楼喻寒的房间跑去——他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必须得找一个人说说话才行!
“阿寒,我进来了?”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喻寒应了声,他便走了进去。而这一进去,就被一桌的空酒瓶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喝了那么多了?”
喻寒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容,却隐约透着一抹悲凉,“居然已经喝了那么多了……一点醉的感觉都没有。”
安予西拉开他旁边的椅子,气鼓鼓地坐下,“你忘了你已经有酒精肝了吗!医生都让你戒酒了!就算、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彻底戒断,你也少喝一点啊!”
“予西……我只是想喝醉而已……”话语间,喻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安予西赶紧起身摁住他的手,“不行!我不准你再喝了!”
“予西……”喻寒抬眼望着他,总是盈满笑意的眼眸居然蒙上了一层水雾。
安予西心中一软,差点松手,倏又咬咬牙,夺过喻寒手里的酒杯,用力摔了出去,混着玻璃碎渣的血红液体瞬间蔓延在地板上。
“哎,你这样,小夜打扫时很容易受伤的。”喻寒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地轻声叹息。
“该叹气的是我才对吧!”安予西没好气地又坐回椅子,忿忿地瞪着喻寒。
喻寒比安予西大一岁,和安予西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妖冶不同,喻寒像一块温润的玉,脸上永远带着和善的笑容。
喻寒也并不穿女装,当然更不会画妆,他只是喜好穿纯白的宽松衣衫,样式中性,个子一米七作为男性又不算太高,再加上留了八年的墨黑头发,已经长及腰臀,所以时不时会有人误会他的性别而已。
是啊……已经八年了……
“予西,我只有喝醉的时候,才会忘了,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可是这几年,越来越难喝醉。”喻寒说这句话时依旧在笑,但眼泪却不受他控制地流了下来,“为什么我喝不醉了呢?这样清醒地意识到,他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安予西抿着唇,将他搂在怀里,“他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他希望你好好活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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