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舒怔了怔,红着眼睛问:“只是这样?”
“嗯。”闵川点头。
兰舒无措地看向闻和宇,喃喃道:“他......他为了云乐......是疯了吗?”
六楼特需病房。
闻野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明明受了伤,却眉头舒展,安静地睡着,云乐僵直地站在床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事情过去了几个小时,直到现在都不能正常思考,他不明白闻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不明白狭小的楼门口为什么会聚集那么多人,不懂龙刚为什么藏在三轮车里,不懂段菲为什么会跪在地上痛苦地望着他,他有太多的不懂,可他根本找不到头绪,“嗒”的一声,病房门开了,云乐怔怔地回过头,轻轻地喊了声叔叔阿姨,但声音小的根本听不到。
兰舒瞥了他一眼,疾步上前,附在床边捧着闻野的侧脸,心疼不已,她前半生忙忙碌碌,跟儿子见面的时间基本没有,好不容易有时间陪在他身边,想好好疼他爱他时,他却出事了,闻野活了十七年,在她面前永远都是阳光健康的模样,如今却因为......因为一个男孩子......躺在病床上,“乐乐。”兰舒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云乐反应有些迟钝,过了几秒才把闻野的手放回被子里,掩好被角,走了出去。
特需病房的楼层寂静无声,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兰舒依旧是漂亮的,哪怕不带妆,还是好看的无可挑剔,闻野和她长得很像,只是五官硬朗许多,她叹了口气,轻声说:“乐
乐,我们家,一直以来,对你还不错吧。”
云乐:“嗯……”
兰舒说:“阿姨,还有你叔叔,真的不在乎你是男孩女孩,我们都是自由恋爱过来的,只要你和闻野相互喜欢,我们就永远祝福你们。”
“可,可我希望你们是无忧无虑的,你们还是高中生,还没有成年,还有漫长的人生去走,未来还有无数的风风雨雨要去面对,所以阿姨很怕。”兰舒说:“很怕哪一天,闻野为了你,会把命仍出去。”她看着云乐,有些难以开口,哽咽道:“你能体会阿姨作为母亲的心吗?”
云乐听得有些出神,盯着病房,点了点头,他懂兰舒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他,做不到,“阿姨。”云乐对上兰舒的目光,缓缓地跪在地上,兰舒惊讶地后退两步,“你,你做什么?”
云乐哑着嗓子,极为平静地说:“对不起阿姨,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我不能离开他,我知道我们的路还很长,但我跟您保证,这是他最后一次为我冒险,也是最后一次为我受伤,我以后,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他,阿姨,我能不走吗?我不想离开他......”
两人一跪一站,僵持了许久,兰舒确实想让他离开,她此刻的心情任何一个母亲都能理解,她有自己的忧虑,并没有松口,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云乐始终跪着没动,兰舒回家拿换洗衣服,闻和宇确定儿子没有大碍,还有工作要忙,闵川只是个外人,对于闻家的事情,根本插不上话,他试着让云乐起来休息,并没有得到回应。
凌晨三点多,病房的灯突然亮了,门缝里透出一道光,打在云乐身上,晃得他睫毛动了动,闻野穿着病号服走出来,因为麻药的关系睡了很久,现在才醒,此时蹲在云乐面前虚弱地说了声:“笨蛋。”
云乐说:“你醒了。”
闻野:“嗯。”
云乐问:“口渴吗?”
闻野说:“闵川哥有帮我倒水。”
“伤口,还疼吗?”
闻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麻醉还没过,感觉不到。”
云乐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用力甭着嘴角,他怕影响闻野恢复,想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可太难受了,短短几个小时,他像死了一回,心口更像插了一把刀,疼得他动弹不得,“你是故意的吗?”
闻野说:“是。”
“是你把段菲找来,又是你把云锦鹏提前放出来的吗?”
“嗯。”
“你真的给了他钱,让他去赌博吗?”
“嗯。”闻野主动说:“我还让龙刚告诉他,我们在谈恋爱。”
“为什么?”云乐嘴角颤抖,带着哭腔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野帮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弯着眼睛说:“因为我想让他们尽快在你的人生里消失,我想让你冷血母亲把话说清楚,想让你贪心的父亲在牢里住一辈子,想要你以后无忧无虑,想要你每天开开心心。”
“乐乐,你怪我吗?”闻野说:“我们原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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