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见怪不怪,像一位关心孩子的家长问:“嫌食堂的饭菜不好吃?”
高扬说:“没有,不饿。”
医生亲切地责备:“你人是不饿,也要为你的胃考虑啊!现在的学生,只顾着学习不顾身体,只会得不偿失。没一个好身体什么事也干不了。我先给你打两瓶葡萄糖,胃会舒服些,回去记得按时吃饭,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省。”
高扬低着头也不说话算是答应了。心想自己要是因为学习不吃饭,那菩萨都要显灵了,扬大爷只会因为打游戏才会不吃饭。
白赋嵄替高扬轻轻答应了一声,很关切地站在他身旁。
医生取来点滴,给高扬扎上了,又取出他身上的温度计,看了看,说:“38.3°,发烧了,难怪会流冷汗。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
高扬想了想,说:“头晕,身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白赋嵄站在一旁补充说:“他刚才在操场上跑步,估计出了汗被风吹着凉了。”
医生打量了一下高扬,高个头,却偏瘦了些,又说:“年轻人要多吃饭,怎么能不吃饭就跑步。平时运动要规律,不然抵抗力太弱,连女生都比不上。”
她见高扬低着头,耳根子有些发红,怕自己的话伤了男孩子的自尊,又补了句:“我不是单单说你,还有你这位同学,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比女生还好。男生长得那么水嫩做什么,多晒晒太阳,阳刚之气也足一些。别学那些明星小鲜肉,都是花架子,个个整得像个大姑娘一样。”
扬大爷忍不住扑哧一笑,瞥了冒牌货一眼,见他脸上染上红晕,白里透红的样子,真是比女孩子皮肤还好,活该被说。
医生端着长辈的架子,完全没有被高扬的笑声影响,说:“我给你开点退烧药和感冒药,最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药。”说完便出去了。
医生走后,白赋嵄也跟着出去了。
“你……”高扬本来想问“你去哪”,话没说完人就在眼前消失了,走远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一人,没人陪着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觉得愈发的难受了。他是在病床上坐着被扎针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扎针的手放在床沿上,空着的手揉着胃轻轻躺下了,要是能睡着就不知道难受了。
这个点食堂也没什么吃的了,白赋嵄直接到校外的餐厅买了一份小米南瓜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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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校医院的时候,看见高扬躺在床上,眼睛微微合着,像是睡着了。他把粥放在了一边,看了看床上的人,脸色依旧是苍白的,让人心生怜惜之情。嘴唇的颜色倒是恢复了,带着一点水润的桃红色。
白赋嵄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在发烧,轻轻喊醒了他:“高扬。”
高扬还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眨了几下眼才想起自己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带着些许疑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白赋嵄示意他坐起来,把粥打开放在床上的桌子上推到他跟前,声音似水:“先喝点粥,再把退烧药吃了。”
原来是去买粥了,我还以为你走了。高扬心里胡乱想着,闷着头把粥喝了,又突然想起什么,来了一句:“谢谢师哥,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等会我可以自己回寝室。”
白赋嵄在原地愣了愣,从桌旁取了药又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了高扬面前,说:“我陪你把点滴打完。”医生不在,要是你又睡着了打空瓶了怎么办?
高扬不知道怎么拒绝冒牌货,要是马冯强的话,他会哭着求着要他留下来陪自己,说说话扯扯皮打发时间。可现在眼前的人是白赋嵄……白莲花,扬大爷宁愿一个人无聊也不想他留下来。
对于高扬来说,冒牌货是欺骗他感情的人,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算了。但白赋嵄整个人冷冷冰冰,一丝不苟,又是远在天边的大神,高扬自认为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纬度里,怎么交流。
白赋嵄挪了一把椅子坐了过来,问:“你本科是信科的?”
高扬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嗯。”你敢瞧不起本大爷?
白赋嵄沉默了一会,说:“你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从信科考上国新的,郝导说你很特别。”
高扬抬起头,一脸惊讶,郝建军这是间接地夸奖自己吗?高扬人生第二次被老师夸奖,第一次还是小学的时候,期末考试终于从班级倒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二,老师在自己的成绩单上写:学习有所进步,再接再厉!
随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高扬是不敢开口,和白赋嵄这种人扯皮他肯定不干,聊学术自己更不想干,还不如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扬大爷对着墙面壁思过,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安静过,他就是那种可以一天不吃饭,但是不能一天不说话的那种人。白赋嵄面朝窗户,看着窗外的夜色,偶尔回过头看看吊瓶,也看看正在打点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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