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是怎么折磨他的,那些手段如果会用在季钦生身上,只是简单这么想一想,游野就觉得脖子就跟被人掐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他扶着桌子的手不断震动着,瞳孔收缩,鼻尖冒汗。这时一杯水直直泼在了他的脸上,将他都泼懵了。
游野缓慢地看向桌对面的人,傅明康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怕你情绪激动过度,这是我妹教的。”
他这一手让咖啡厅的其他人都隐隐望了过来,觉得撞上了一场男男大戏。
给他们端完咖啡又送纸巾和糖包的服务生尴尬停在了三步之外,拿着个托盘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瞧着坐在那桌的两位都是正经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泼水了呢,该不会要动手吧。
游野抬手慢慢擦去脸上水珠,他伸手朝向服务生:“纸巾,谢谢。”
服务生赶紧将纸递给他,看他擦干净了将纸巾揉成一坨,放在了桌上。
这不像要打起来,服务生松了口气,其他人或多或少的窥探视线也败兴而归。
游野被人这么一泼,情绪倒是冷静不少,他将湿淋淋的头发往后一顺,露出光洁的额头:“你妹这招不错。”
游野将手机放在桌上,调成静音。自从他在电话里甩下分手二字后,手机屏幕就不断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全是季钦生的来电,游野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傅明康见好似根本没看到手机有通话提醒的游野,微微叹了口气。很快他自己的手机也响起来了,是季钦生。
傅明康觉得有些头大,他没想到季钦生能这么快就猜到是他出卖了自己。
这对夫夫一个比一个精明。
傅明康在装死还是接电话中犹豫挣扎,只听对面轻轻扔来一句:“别接。”
傅明康当下跟接了圣旨一样,真不接了。要是过后季钦生发脾气,他就拿游野这话当免死金牌。
游野见傅明康将手机翻了一面,满意道:“我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傅明康:“你说。”
游野:“不知道你是否有门路能尽快办理去法国的签证?”
季钦生曾经说过傅明康的工作,他的工作性质有些复杂,但是门路很多。游野觉得自己哪怕找最快的旅行社,也起码一两个星期,他实在等不了,等一天就煎熬一天。
他要立刻飞往法国,将人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在咖啡厅的谈话圆满结束,傅明康说最快也要一个星期,让他不要着急。与其亲自过去,不如直接从季钦生身上下手。
两人从咖啡厅走到路边,游野要打车,而傅明康则是开车过来。游野从兜里掏出烟,他戒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真是忍不住了。
傅明康忍不住说:“季钦生这么在乎你,你说的话他肯定听。”
他咬烟挑眉,没答话反而让傅明康给他点火,傅明康伸手拿出打火机,手护着那从风中摇曳的小火苗,这才成功点上了烟。
游野的头发在他的手上轻轻蹭过,有些痒。然后他看着深吸口烟,侧脸轻吐而出,薄雾柔软了面部轮廓线条,眼神悠长,看起来有些脆弱。
傅明康发誓自己觉得是个大直男,但就算这样,他心里真的是被这个侧脸戳了一下。
突然就有些理解为什么季钦生能陷这么深了。
游野手指夹着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拧着,唇角却在笑:“就是因为我知道他在乎,这次他才不会乖乖听我的话。”
哪怕他说了要分手,季钦生也不肯听话。
这个该死的,混账的,固执的男人。
他深爱的,无可奈何的,让他心脏都发麻的恋人。
游野看了眼手机,季钦生还是不依不饶地发信息给他,多是求饶,却只字不提要回来的事,看得游野恨不得砸了手机,又舍不得。
他打的车已经到了,游野低头在手机上快速地敲了几下,发了段坚定的话给季钦生后,他打开车门,这才朝傅明康道:“谢谢你,等他回来我们一起请你吃饭。”
傅明康双手插进大衣口袋:“成,赶紧把他带回来。”
游野坐进车里,车子远去。他将半根烟收进了盒子里,最后拿出戒烟糖来嚼。
糖块被他咬得咔咔响,带着恼意,就跟在嚼谁的骨头一样,听得前面的司机心里有些发慌。
游野才不管司机呢,他垂眸看向手机屏幕,他的那段话下,季钦生沉默了很久,这才回他。
他说:你如果不马上回来,我家密码要改,你的东西我再扔一次,我马上出门去找别人,你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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