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的游野在程楚这个不折不扣的同性恋眼中,是不够弯的,
甚至有点太直。可这一幕不是,游野这个情状,怎么说,有点诱人过头了。
像是被人用慢火精心烹饪,又像被注入了一昧鲜活,内里的香味再也无法阻挡,肆无忌惮地往外散发着,让人看着,几乎都要移不开视线。
这股子诱人里,又有一种很不妙的东西在里面。那东西是程楚无数次想起高铭时,会出现的。那是藏不住的动情与迷恋。似叹息又像毫无抗拒的沉沦。
程楚先前经常开游野和季钦生的玩笑,但也没想到游野会真的动情。
他不了解季钦生,但他了解游野。游野要是真动心了,那可就糟了。他见过游野动心的模样,那是将人捧在心尖尖上,疼入骨里。是个好情人,好男友,却也因为太将人放在心上,所以容易受伤。
而季钦生这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绝非良人啊。但这些话,程楚并不会说出来,因为这是别人的感情,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这样去干涉,这叫没眼力见,也叫不知死活的越界。
所以程楚只好偷偷帮好友打听,季钦生的往日战况。虽然在传闻中,季钦生是个顶妖孽的人物,但这不也有可能是谣传吗。长成季钦生那样,就算不动也自由狂蜂浪蝶一涌而上,说不定都是假的,也许季钦生意外的纯情深情呢。
但是长得帅,多金还深情,有这样完美的人物吗,程楚自己都不信。
如果季钦生像宴禹那对一样,浪子回头,成就佳话,还比较合理。程楚心里琢磨着,面上却挂了笑,朝两人跑了过去。
游野看见他了,不自在地推开了季钦生,对程楚说:“那个今晚我跟阿钦有约,先……”
话还没说完,程楚就跟嗅到腥味的猫一样眯起了眼睛:“阿钦?”叫得这么亲密。
游野对着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怎么了,我就喜欢这么叫他。”
程楚搓搓肩膀,装作鸡皮疙瘩落满地的模样:“没什么,阿钦就阿钦,小野野,你喜欢就好。”
季钦生伸手搂住了游野,似笑非笑道:“小野野?”
这就护上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程楚无语心想。
这时从旁插来一道声音,有人在喊季钦生,是宴禹。宴禹走了过来,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季钦生似乎也没想过能见到宴禹,下意识瞟了游野一眼。
季钦生还未答话,就看见远远走来的闻延,更是惊讶:“闻先生?”
闻延走到宴禹身边,手抚上了宴禹的后颈,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手势。大概是无意识,又或者是故意的,谁知道呢。
程楚只觉得这几个人的聚在一起,气场很有些微妙啊。虽然他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因为他也和宴禹有过一腿,总而言之,贵圈真乱,大家的关系都乱成一团麻了。
闻延礼貌冲季钦生一笑:“季先生,好久没见。”
季钦生自然回道:“是有一段时间。”
宴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有危机意识地握住了闻延的手,将人带开,走到一边,大概是要解释一二,顺便问问闻延和季钦生的关系。
程楚看好戏,但也注意到游野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他记得他和游野八卦过季钦生和宴禹的事,当年为了逃婚,季钦生可是和宴禹出国亲密旅游的,这两个人的猫腻,至今都是圈里的桃色新闻,能被人津津乐道的那种。
程楚身体靠向吧台,跟酒保点了杯酒,心情一点点飘了起来。有什么能够比围观八卦更让人快乐的呢,没有,八卦使人振奋。
程楚当吃瓜群众当得开心,游野却并不开心。刚确认自己动心,动心对象的过去就以这种方式呈现眼前。他叫季钦生过来时,是真的忘了宴禹和季钦生当年那档子事。
他只是想见季钦生,其他的都没想过。季钦生看起来非常自然,并不像被抓包的模样,他甚至捏了捏游野的手,凑到他耳边问什么时候回去,他有些累了。
游野挑眉望季钦生:“不叙旧吗?”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他并不想像个妒夫一样去翻旧账,这样太难看了。
哪知道他这句酸气十足的话,却并没有让季钦生难堪,他反而带了些笑:“叙旧什么,我和他们并不相熟。”
游野伸手接过程楚的酒杯,将人酒抢过来以后,一饮而尽。喝完以后,他也渐渐冷静下来,找回状态。他不言语,季钦生却不能不说。
他手里握着游野的手,拇指在游野的掌心轻轻摩梭着,他凑到游野的耳边低语,解释和宴禹过去的关系。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宴禹当年要去法国学习,他恰好需要一个对象结束那场荒唐的婚礼,便一起共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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