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父丝毫没有把她的宣告放在心上,转过身,怒气冲冲地就往外走,边走边命令道:“明早之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看到那一个亿重新回到账上来!”
他的手伸出去,已经握上了门把。突然,脑后一阵劲风袭来,他完全来不及反应,后脑便挨了一记重击,剧痛之下,一股恐怖的热流缓缓溢出,喻父浑身一僵,骤然瘫软,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他倒在地上,鲜血从他脑后越铺越大片。这回轮到喻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了,她面无表情地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一个沾满血的水晶摆件。
喻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喻娴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喻董,”她嘴角勾起一个奇异的微笑,“别担心,喻氏会在我手上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喻父抽搐着,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喻娴冷静地擦干净双手和摆件,抹掉自己行凶的证据,又避过血泊,把摆件调整好角度放在喻父头边,这才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服,调度出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一把拉开门,尖叫道:“来人!快叫救护车!”
由于方才董事长大发雷霆地在训人,这一层里不少人为了不“被迫挨骂”,都远远地避开了,乃至于后来喻父和喻娴的争执居然没有任何人发觉。直到听见了喻娴的呼唤,这群人才陆陆续续从别的办公室里跑出来,看着董事长和他脑后的献血,不少人都面色大变。
李安当机立断,叫了救护车转头就抓过宣传部门封锁董事长受伤的消息。喻娴好像被她爸爸的伤势吓傻了,一直在哭,跪在喻父身边也不知怎么办。
李安安慰她道:“喻副总别担心,董事长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都怪我!”喻娴捂着脸哭道,“我明知道他在着急,为什么还要跟他吵架?如果他不生气,就不会把我打得撞到桌上,也不会重心不稳滑倒撞到地上的摆件……”
李安顺着他的话,迅速扫视了一圈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又看到了喻娴脸上根本遮不住的红肿掌印,默默叹了口气,苍白无力地道:“没事的,没事的……”
救护车来得飞快,转眼间就把喻父拉进了急救室。喻娴身上的套装还沾着暗色的血污,她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啜泣,眼也不眨地盯紧了急救室大门上方的红灯。
时澜睡到半夜,翻了个身,胳膊往边上一搂,搂了个空,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枕边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卧室,被窝都凉了。
他翻身坐起,套上拖鞋,一边揉眼睛一边拿过手机瞄了一眼——凌晨四点半。
走出卧室,他往边上一瞅,果然书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一线雪亮的光来。
时澜心想:又加班,时差党一加加一夜,还要不要命了?
他走过去,用指节在门上“扣扣”了两下,推门走了进去。果然,喻砚开着电脑,戴着蓝牙耳机,正从一片大数据中抬起头来,抿起唇,眼神里透着讨好,微微一笑。
“有什么大事非得你半夜三更地弄?”时澜紧皱着眉头问,“李亚哲他们都不行了?”
喻砚摘下蓝牙耳机,端起桌上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他没问题,只是最近有些事我必须亲自盯着。”
“什么事?”时澜接口问道,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懊恼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回答。”
“我承诺过,以后再也不瞒着你的。”喻砚摇摇头,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把电脑显示器稍稍偏转了一下,给他看上面罗列的各种计划和数据,把时澜看的眼花缭乱,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他放弃了自主观察,直接问当事人。
喻砚:“一些股市复盘的数据,还有喻氏的一些文件,以及接下来一段时间与时投资的工作计划。”
华国文字博大精深,时澜被他一会儿“喻氏”一会儿“与时”的搞得有些头晕,忙到:“你就直说吧,是不是又在搞事情?”
喻砚高高扬起眉:“你怎么这么肯定就是我在搞事情?”
时澜笑了,伸手在他下巴上挠了挠,跟逗一只猫咪似地说,“大概是直觉吧。其实在你和我说你母亲的事的时候开始,我就隐隐有种预感,觉得你迟早有一天会跟你爸杠上。怎么样?我猜对了吗?”
喻砚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把他的手拉上来在唇边亲了一下,“你真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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