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几乎满出来的烟灰缸和几个空啤酒罐,只是一眼,就足以叫他想象出来昨晚的时澜有多么萎靡。
“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还抽得这么厉害?”喻砚面沉如水地想,“每半月一期的调查报告里为什么没有提到这件事?调查的人这么不尽心?”
五分钟后,就在喻砚对着茶几暗自运气的时候,时澜终于出来了。
他快速刷牙洗脸一番,用冰毛巾用力按了按眼睛,试图临时让眼睛消肿,而后换了一
身时尚却不失正式的衣服,抄起定型喷雾对脑袋就是一通折腾,成功用十秒钟拗出了一个颇具“凌乱美”的发型。他这一系列动作极其熟练,堪称真实版一键换装。
甚至他进客厅前,还顺手倒了两杯红茶,对喻砚玉树临风地一笑:“祁门红,请用。”
“多谢。”喻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他的心思不在红茶上。时澜见状,客套地问道:“喻先生养生有道啊?每天都起这么早么?”
喻砚略有抱歉地回答:“不,我昨晚刚从m国飞回来的,落地时间早了点,打扰了。”
“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吗?”时澜咂舌,随即反应过来这话有点套情报的嫌疑,赶紧描补道:“不好意思,我不是要打听什么哈。”
“没关系。”
喻砚摇摇头,见时澜已经重新精神起来了,便直接开门见山地道:“贵司的事情,我已有所耳闻。正好我在m国小有薄产,可以提出这个数。”喻砚打开手提电脑,手指轻轻滑动几下,打开了一个文档,将屏幕转向时澜,“你看这样可以吗?如果你愿意接受,晚点等银行开门,就可以直接办理业务了。”
时澜看着屏幕上的融资方案,被那一串零震得都无语了,如果真有这笔钱,不但完全足够他们家度过这次危机,甚至能够直接换来五分之一的股份。
如果真的这样,那时家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时澜收起面上的笑容,放下茶杯,同样正襟危坐起来,沉声问道:“不知喻先生有什么条件?”
喻砚平静道:“我没有条件。”
时澜听了这话,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现在正在做一个天上掉馅饼的美梦。这年头还有人花这么大一笔钱搞慈善么?圣父这玩意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可不相信。
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这世上有什么好事是真的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
“恕我直言,喻先生,”时澜缓缓道:“我们两家都是生意人,都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您此前好像与我时家并无交情,突然平白无故地拿出这么大一笔钱说要无条件送给我们……您说说,这话您自己信吗?”
喻砚似乎愣了一下,抬手推了推眼镜,“没有交情?你不记得我了吗?”
照这意思,莫非与他有交情的是我自己?时澜努力回忆了一番,还是不记得自己曾经与喻家大公子有什么交情,莫不是喻砚认错人了吧?
“抱歉,我实在不记得曾经和喻先生见过……”时澜抱歉地笑笑。
喻砚抿了抿唇,面上露出了些许灰心的神色,但转瞬即逝,还未等时澜眨一下眼,他的表情又恢复成了方才的平淡无波的样子:“不过是一件小事,记不得就……记不得了吧。你可以当做,我是来报恩的。”
时澜无语地摇摇头:“喻先生,我连你说的‘恩’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虽然我十分乐意白捡钱,但这么大一笔钱,我捡不动。”
喻砚此时终于皱起了眉,他看着时澜,“那你怎么样才肯接受?”
“我方才说了,等价交换。”时澜说到这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场谈话竟然变成了是他在主导,喻砚好像捧着钱送到他面前求他收一样。
“你这笔钱我算你是注资,回头会给你相应的股份。不过,由于数额过大,恐怕我们只能接受最多三分之二的数目。”
喻砚道:“时家的股份会被优先稀释吧?这样一来,你们家在董事会里的话语权还稳吗?”
时澜迟疑片刻,实话实说:“肯定会有动荡,但应该还稳得住。”
喻砚摇头:“不保险。”
时澜苦笑:“我们都知道不保险,但这样一来,对你我都有保障。”
喻砚没接话,端起红茶又喝了一口。茶有些凉了,口感略有欠佳,喻砚却好像在品什么珍味一般,一口一口喝得很慢。
“我还有其他办法。”
良久,他终于喝完了茶,重新抬起头,直视时澜的眼睛,道:“就看你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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