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上谁也没理谁,这种距离感才让施屿感觉到舒适,他不希望别人靠的太近,习惯性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活得太坚硬的人反而会被太过柔软的东西伤害到,对方越是热情,他就越是惶恐。
“施屿,”叶伟看起来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了,“赵先生。”
赵行川礼貌性地一点头,然后朝楼上走去。
“没事吧?”叶伟小声问。
施屿:“没事。”
“那先回房休息?”
“好。”
回到房间,叶伟锁上门后,就神色凝重地坐到了施屿床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半夜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还有赵行川,他又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不是已经和你们解释过了吗?我……”
叶伟的嘴角抽了抽:“也就他们会信你们编的鬼话,就来这还不到三天,你还能给我就地发育出一个梦游症?你别把我当傻子,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施屿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大事。”
“那为什么不能跟哥说?”叶伟说着从包里掏出了一个长款笔记本和一只笔,“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点。”
“你审犯人吗?”施屿从床头柜里找出了一包烟,接着驾轻就熟地点上了,“我是不是还要做个笔录?”
“不是说好了戒烟,你怎么又抽上了?收起来,快点。”叶伟觉得自己就是个面对自家叛逆期小孩的糟老头,哪怕操碎了心掉光了头发,施屿也还是那副德行,“许医生说了,你再有任何情况我都要注意着,你知道自己有现在多危险吗?许医生说如果让林宙足够强大,兴许哪天你睁眼就不是本人了,你明白吗?”
施屿坐在床边,食指和中指所夹着的那只烟正在缓缓燃烧,火星一闪一闪,还伴随着不浓不淡的烟草味。
“不是兴许,是真的。”施屿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看我现在是谁?”
叶伟的心跳一滞:“施屿?”
施屿不置可否,只是笑。笑的叶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片刻后,他收起笑容,冷淡而又平静地说:“刚才那个,就是林宙的表情,你记住了。”
叶伟点了点头,然后问:“那你……你刚刚说不是兴许,是什么意思?”
“从到这里的第二天,他连续两天晚上在我睡着的时候出现,我的意识并没有通知我,这两次都是我在梦中感觉到不对劲,逼迫自己清醒过来的。”施屿平铺直述道,“第一次,他借我的身体爬上了赵行川的床,衣服脱到一半的时候我醒了;第二次,他可能是想引赵行川到深林里去,想让赵行川死,或者是我。”
叶伟听得不寒而栗:“为什么呢?”
施屿回答:“我也想问。”
叶伟愣了一会,然后从包里找出手机,翻开联系人列表就要打电话:“我问问许医生,要不我们再去他那一趟?他要是说不行的话,大不了我们先把工作放放,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你养养花、浇浇水,说不定就恢复了……”
“用不用我也给你的脑子浇浇水?”
叶伟:“……”
“《见鹿》已经开拍了,合同也已经签下来了,现在半途而废你问问徐导他会同意吗?前期宣传里大张旗鼓地表明我是男主之一,我走了你让粉丝怎么看?”施屿把一口都没抽过的烟塞进了叶伟嘴里。
有脾气并不代表施屿就会为所欲为,他既然站在聚光灯下,就会把自己最好最闪闪发光的一面亮给粉丝,他不想辜负了那些粉丝的期待。
“可是你能坚持到杀青吗?万一……”
“没有万一,我自己有分寸。”施屿垂了垂眼,淡淡道,“这事你也不用和许医生说,他这人比较夸张,肯定是建议我要先把工作放下的。”
叶伟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施屿这个人,只要是他自己认定了的路,就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说白了就是固执己见。
所以就算叶伟和许医生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可能放下现在手头的工作。
“行吧。”叶伟叹了口气。
傍晚时分。
施屿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一直待在他房间里的叶伟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赵行川的小助理,她把手里抱着的一大束玫瑰花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叶伟,然后解释道:“这是赵先生刚刚在王大夫家里买来送给施先生的,他说希望施先生按时敷药,尽快康复。”
叶伟望向了里边的施屿,施屿看着他一挑眉。他就转头对小助理微微一笑:“施屿说谢谢赵先生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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