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车水马龙、看人潮涌动、看女孩的短裙、看卖糖葫芦的推车。他焦躁不安,却在叶片空隙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等他回过神,那人已经不见了,只记得好像是穿着黑色大衣。
他弹弹烟灰,看着那一小截明晃晃的红迅速地熄灭,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见了鬼。”他自嘲道。
晚上不该赵歧言轮班,可有个同事临时有事,他去帮忙替了一下,他很久没在这个时间段上班,人多到不可思议,领带都被挤掉了好几次。
到了凌晨,人散了一些,赵歧言在吧台取酒的时候,吴庸问他要不然换回男装。
“反正你现在工作量也少了。”他说。
赵歧言正从冰桶里夹冰块,方正的小冰块落到玻璃杯里的声音清脆悦耳。
“男装容易被骚扰啊。”他理所当然道。
“穿女装不也会吗……”甚至更多。
赵歧言摇了摇酒瓶子,开始挨着往里面倒打低的鸡尾酒,道:“嗯……情况不一样嘛……”
倒完最后一杯,他直起腰来,继续道:“毕竟还是男的打起来顺手。”
吴庸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思想:“被女的性骚扰也是骚扰!”
赵歧言举起一杯酒,看着酒杯里半透明的小泡泡,有些孩子气地笑了。
“我知道啊——”他拖长音,懒懒道,“但是吧…… ”
“…… 我没办法对女孩子动手诶。”
“……”
“吴叔是不是吃过亏?”
“……嗯,”吴庸脸上出现了一点无可奈何的郁闷,混合着一点回忆往事的迷茫,“我推了她一下,结果命差点都没了。”
“哦。”赵歧言端了杯子离开了。吴庸摊开五指,中指下的疤痕弯曲蔓延到手腕的位置,丑陋得像只爬虫。
“你当时一定很生气,”他自言自语道,“你也一定很后悔。”
所以才那么久都不回来。
陆修嫣是在好几天之后才发现弟弟乖巧得有些不正常——竟然没有惹是生非也没有花天酒地,除了和朋友出去吃了几顿饭,其余时间都乖乖窝在家里。
把她吓得请了家庭医生来给陆修谨做检查,生怕他是有什么疾病。
陆修谨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却也不抗拒医生,难得乖巧地回答医生的问题,医生却也没没看出什么问题,检查了半天也只得出了个睡眠不足的结果来。
“你大晚上不睡觉是想升天嘛?”医生走后,陆修嫣走到床边问。
陆修谨抬抬眼皮,道:“也不是没睡啊……就是没睡够而已。”
他缩进被子里:“所以姐你快走啦我要补觉。”
听到陆修嫣即将走出房门的一瞬间,他突然掀开被子,露出呆毛乱翘的脑袋:“姐。”
“怎么?”
“你上次说让我道歉你还记得吧?”
“嗯,”陆修嫣点点头,“你小子不是死活不肯嘛?”
陆修谨又往下滑了点,被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眼睛,瓮声瓮气道:“那我现在肯了,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陆修嫣有些惊奇,但还是回答,“好。”
“那晚安,姐。”
“晚安。”
她关上门,想,到时候把吴庸一起叫上好了,整整齐齐。
作者有话要说:
姐姐:一家人,整整齐齐。
第38章 诚恳道歉
38
q城大酒店也算是个高消费场所——今天却被陆修谨整个包下来了,从下午六点开始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前,不对外提供服务,在此期间也接受任何预定,同时禁止除陆修谨的朋友的出入。
陆修谨早早地去了,和一帮朋友们在娱乐室里打了会儿桌球,有相识的人坐在桌球桌边抽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他:“你还真是下血本啊。”
几个不太清楚实情的人一听有乐子,也凑过来起哄:“怎么?带哥几个一起玩玩?”
陆修谨没理他们,自顾自地取了球杆,弹了弹杆头多余的壳粉,俯下身子瞄着母球来了一杆。
然后直起身子,冷漠地看着那些斑斓的彩色小球或滚或停。
他身后的几个人还在热烈地询问着所谓的今晚上演的“好戏”,言语轻浮。
等到最后一颗球也停住了滚动,在球袋边缘止了步,陆修谨才懒洋洋换了一个位置,给那颗漏网之鱼来了最后一击。此时,桌面全然清空。
陆修谨用球杆敲了敲桌角,漫然道:“今晚什么都没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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