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的白月光求婚后 作者:恭十一【完结】(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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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没有感知和情绪,只是连自己都遗忘了。
  季文彬脑海里闪过几个念头,最后体贴地对他笑了笑:“有什么不愉快的经历和感受,都可以向我倾诉。”
  谢宁垂眸,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了口。
  ……
  谢宁鲜少会去想成年以前的事,大多都是些不愉快的经历。
  偶尔想起,印象深刻的也多是心理咨询师反复在他耳边传输“同性恋是精神病”的思想,以及夏皖间或的歇斯底里。
  那些心理咨询师总是会问他很多问题,将他的过去刨根问底地挖出来,从一点点蛛丝马迹去寻找他身上的不正常。
  他们会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那种悲天悯人却让谢宁毛骨悚然。
  好似在说:虽然你有精神病,但没关系,这是可以治好的,你要你听话。
  只要你听话。
  夏皖有时候会哭着抱住他,声音悲恸:“没事的宁宁,你会好起来的,你听妈妈的话,不要喜欢男人,妈妈会让你变成正常人的。”
  她的神情真的像一个母亲面对患有绝症的孩子,悲伤又坚定。
  谢宁偶尔会恍惚,她说的正常人,到底是与同性恋相对应,还是和神经病相对应。
  又或者在夏皖眼里,这并没有什么分别。
  他起初还会和夏皖表达自己的看法:“同性恋只是一种性取向……”
  换来的却是夏皖歇斯底里的愤怒:“为什么我的儿子会是个同性恋!为什么你会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人?
  谢宁后来便沉默了。
  同性恋是一种精神病。
  可以治疗。
  能矫正的。
  谢宁问自己,真的是他错了吗?
  为什么那些心理咨询师都得出和夏皖一致的结论?
  是不是他真的患有精神病?
  深夜从梦中醒来时,看着月光,他一遍遍地问自己?
  我有病吗?
  我有病吗?
  我有病吗?
  他很疑惑,又迷茫。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有病。
  他从小到大,做事认真,乖巧听话,夏皖一直为有这么一个儿子引以为傲。
  是什么时候,夏皖看她的目光,从骄傲关心,变成了恨铁不成钢。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夏皖辗转带他看了好几个心理咨询师,吃过各种药,用过各种矫正手段和治疗方案。
  但收效甚微。
  有一次和夏皖从心理咨询师那儿出来,夏皖突然崩溃地大哭:“宁宁,妈妈好难受啊,为什么你就不能好起来呢?为什么你就不能改呢?”
  谢宁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看着悲恸欲绝的夏皖,心底却如死水般波澜不惊。
  他在血脉相连的人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亲情,也体会不到一丁点的悲伤。
  他的世界好像被茫茫大雪所掩盖,入目尽是一片荒芜的白色。
  没有丝毫生机,亦了无生趣。
  后来大抵是他越来越沉默,与外界沟通也越来越少,心理医生判断他同时患有情感冷漠症。
  夏皖又哭了,边哭边说:“宁宁你听妈妈的话,妈妈会把你治好的。”
  谢宁静静地看着她的脸,一股疲累感从最深处泛了上来,席卷至全身。
  他没说话,只是嘲讽地勾了勾唇角。
  心道:我果然成了神经病。
  ……
  外面的天气不是很好。
  早上出门时还有小小的太阳,到了这会儿,狂风夹杂着大雨,打得人衣角都湿了。
  谢宁推开玻璃门时猝不及防,被突然而至的风刮得弯了一下身子。
  旁边有人扶住了他,说了一声“小心”。
  谢宁朝他点点头,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他没带伞,这会儿便有些踌躇起来。
  他是瞒着庄延来见心理医生的,因此没让司机开车。
  自己又没考过驾照,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才发现确实颇为不方便。
  等走到医院大门口时,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回去大抵要好好洗个热水澡。
  但也很大可能会感冒。
  他抿了抿唇。
  大门口打车的人太多。
  谢宁缓缓找了个公交站牌,但今天的风太大,站牌起不到   丝毫遮蔽的作用,倾斜的风夹杂着雨珠,他抹了把脸,才发现上面全是水渍。
  公交车站有供人休息的座位,这会儿人虽多,座位却空着,上面早已湿透。
  谢宁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来了几辆出租车,但都没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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