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自然便走到了一起,约会、吃饭、看电影,日复一日,然后见父母,谈婚论嫁,中规中矩,没有一丝意外波澜。
此时,简流芳内心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问他,为什么要和黎嘉结婚,你真的爱她吗?
他低头,怀着一生只嫁一次的新嫁娘格外美,花了三个小时画的新娘妆很对得起付给化妆师的不菲价钱。
由此可见,扪心自问的答案操蛋地清晰到让他无法自欺。
抬起手掌要对自己的脸上来两下,最终在这场合下简流芳手掌拐了个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流芳?你怎么了?”
低头,正撞上黎嘉关心的眼神。
简流芳只有摇头。
主持人已经说完了他的预热词,气氛热烈到一个高度,开始婚礼的重要环节。
“好,请新人面对面站好,新郎把右手放到心脏的位置,眼睛望着对面的女孩,我以爱□□义向你发问,你是否愿意接受对面这个漂亮的女孩为你一生的伉俪,在以后的生活当
中,无论以后风雨阳光,逆境顺境,贫穷富贵,疾病和健康,都要用一个男人特有的责任感去爱她,敬她,呵护她,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你愿意吗?”
简流芳看着黎嘉幸福中又带着娇羞的看着他。
台下的亲朋好友开始起哄:“他愿意!他愿意!”
他勾起嘴唇,抬手摸了摸黎嘉的脸颊,换来她一个甜笑。此时此刻,他比较不出是逃婚的伤害小,还是办完婚礼全了新娘的脸面再私底下离婚伤害比较小。
“我——”
话筒递在眼前,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
观礼的宾客与新娘一起等着誓言的三个字。
“愿——”
声音仿佛传向了遥远的地方。
简流芳的耳朵里嗡的一声,脑袋里撞进另外一个声音——
流芳!救我!
这个声音仿佛像是炸雷一样,简直振聋发聩,震得简流芳都忍不住伸手去捂耳朵。
一张带伤的少年的脸撞入他的脑海,一双黝黑的大眼对上他的视线。
流芳,救我。
简流芳可以确定他没见过这张脸,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肯定见过这张脸,只是看到这张脸,他的心口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了,憋痛得说不出话来。
是谁!
这是谁!
最后一个“意”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简流芳的头痛得厉害,捂着耳朵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按太阳穴。
“流芳!”
黎嘉惊讶地看到简流芳的鼻子里一道血痕缓缓淌了下来,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大喜之日见血不吉,刚想喊人拿纸巾,却不想简流芳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倒了下来。
黎嘉抱着人跌坐在地,主持人和双方父母惊叫着围了上来,宾客里一片惊呼,不少人关切的围了上来。
简流芳他坐倒在地,后背不知靠着谁,眼睛看出去都是一片模糊,头顶上的水晶灯炫出彩色的光芒。
那张带伤的脸更加清晰起来,仿佛就在他的脸颊上方俯视着他。
流芳!救我!
简流芳嘴唇动了动,主持人帮忙来扶他,手里的话筒没来得及放下正贴在他的胸口。
他喘息茫然的声音,透过话筒同样传遍整个大厅。
“右图……季右图……”
他没有看见他的父母,他的新娘因为这个名字齐齐变了脸色。
简流芳迷迷糊糊的,他没有昏,但也不是醒着。
他脑子里乱得很,他想起了一些事,关于季右图,那个盼着他去拯救的少年!
他怎么会把季右图忘了呢!
简流芳的神智再次清晰地归位时,身体已经到了医院。
初时的激动平复,脑袋里那种裂开般的头痛也消失了,他闭着眼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父母以为他昏迷着,和医生说着病情。
“简先生没什么大问题,流鼻血可能是之前车祸造成的大脑中的血块散开引起,现在已经自然止血没有什么问题。”
“杜医生你不是说流芳脑袋里的血块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散开吗?”
“简太太,这只是可能,我也说过,简先生脑袋里的血块可能随时会散开。”
“那他的记忆……”
“简先生的失忆是血块引起,现在淤血散了,记忆随时都可能恢复。”
“……怎么会这样!”
简流芳缓缓睁开眼睛,黎嘉、他的父母都围在病床边。
他撑着手臂坐起来,黎嘉和他妈伸手来扶,他头不疼了,身体也没什么问题,避开两个女人的手,他沉默着从床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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