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联在香港还有生意?”
“这就不知道了。”
戴春城没问下去。众联这样的大型能源集团即使在香港有生意也是正常的。他本来还想去打个招呼,试探两句也不算突兀,刚转头人已经不在了。
从演奏会出来,戴春城给金燕打电话:“曹进找到没有?”
金燕说:“佘姐通过省医的关系查到他女儿转到了南方医院的脑科,虽然人还没有找到,但是八九不离十就在那附近。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总能把他抓到。您再等两天。”
“孙家最近和香港有联系,你再去查查,众联和华创科技是不是有关系。”戴春城说。
金燕没反应过来:“孙家怎么和华创扯上关系了?”
“张友桥今天跟我说,孙黎亲自跑到香港去谈生意。她是首席财务官,就是有重要合作也应该是管市场的副总去,再不行,总经理亲自去,我没听过哪家公司派财务官去谈生意的。她还给张友桥带了一套vr回来,飞行模拟器也好、驾驶模拟器也好,说到底就是个vr仓,我怀疑她和华创私下有交易,你去查查。”
“好的,还有个事情想和您说。”
“说。”
“曹进女儿原本是在市一院看病,急救花了四十几万,结算的时候钱不是曹进去交的。医院找出了收费票据和刷卡单的存根,签的名字是俞胭。”
戴春城猛地一睁眼:“你说什么?”
金燕低声说:“就是那个被调离刑侦科的刑
警。”
戴春城挂了电话,车子载着他和飞跃跳闪的思维一路狂奔。
这下所有的环节就能连上了。俞胭一个普通的基层警察哪里来那么多钱给曹进的女儿交医药费?钱必然是从孙家的,她只是出面交涉的那个人,曹进把那封邮件放进戴春城的公文包,换来了女儿四十万甚至更多的医药费。然后他就消失了,保护他的仍然是俞胭,只有警察才有本事让一个人彻底消失。
之所以这时候他出现了,是因为曹进现在没有用处了。
裘平的处罚已经下来了,利用裘平把专利权官司拖下去的目的也就已经答成。大半年的时间耗掉了模拟器项目的发展前途,这才是孙家真正的目的。戴春城以为,诬陷他害裘平是对方的目的,但其实拆散他和裘严并不能让孙家得到直接的好处。裘氏才是众联的竞争对手,戴春城不是。戴春城只是孙黎用来转移焦点的一只鱼饵,真正能让众联得到好处的,是裘氏正处在生死边缘的模拟器项目。一旦裘严砍掉项目,公司竞争力受损,孙家就算赢了这一仗。
他竟然完全陷在了对方的圈套里,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就算裘严不砍掉模拟器项目,在一年半的盈利周期里,对裘氏的财务状况也是一个考验。接下来还要收购华创,也需要大量的资金,财务上无疑是雪上加霜。但这已经是裘氏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砍掉项目的后果是极其严重的,要保住这个项目又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能不能度过这个财务危机,还要看裘严的本事。
虽然官司是和解了,实际上裘氏却输了。换句话说,裘氏走哪条路代价都是惨重的。而孙家没沾上半点泥。
是他大意了,戴春城想。他以为孙黎只是个丫头片子,早在孙文岭出局的时候他就不应该小看她了。她是个能在商场上打仗的女人,利用华创打官司拖垮裘氏是前方正牌军的打法;陷害戴春城和裘平,虽说做派不入流,也是世家名门里斗争常见的手段。
前后一打一拆,裘家如今内忧外患,夫妻离散,决策层不团结,下头的人军心涣散;公司财务堪忧,第一季度报表已经很难看了,估计半年报会更加糟糕;核心项目无法抢占市场,公司竞争力打折。
连戴春城都不得不承认,孙黎这一仗赢得太风光了。
陈颐虽然不懂商场上的事情,但他是不赞同戴春城再管夫家的破事,裘严的钱只要不花在戴春城上,在什么地方丢了也就是丢了,对戴春城来说没有差别。
“为人家做了那么久的嫁衣,倒头来还要怪你多管闲事,我看你趁早歇了这个心。”陈颐劝他:“就是上辈子欠了这辈子来讨债的,想他这个小没良心的,还不如多想想你自己。”
戴春城揉着太阳穴:“答应了要把官司结了。”
“怎么就非你不可了?全天下律师死光了是吧?”
“工作是工作。和他没关系。”
陈颐叹气,也不再劝。
其实他想多了,戴春城还没有考虑到裘严身上。他两次被孙黎利用,还被诬陷让代理人做伪证,这些事情足够他和孙黎较劲了。戴先生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让一个丫头片子几次三番地拿在手里当玩具耍,老树还要皮呢,他也不是没有气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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