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家出来,戴春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求他帮忙的人很多,有帮得上的,自然就有帮不上的。
两天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一张照片。他点开,熟悉的脸一下子撞进视线里。
他认出来那是二十六岁的他,是公诉厅一名出色的检察官。一年后,他会以杰出校友的身份去参加大学一百二十周年校庆,在那里他会遇到裘严,遇到他一辈子最爱的男人。但一年前他还完全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校庆,他正在酒店的床上沉睡,赤裸的肩膀从被单下露出,一个笑容甜美的女人一边亲吻他的嘴角,一边举起手机拍下了这张照片。
第3章
这次孙文岭自己打电话给戴春城,约他见面。戴春城不记得自己和孙家有过什么过节,他看着孙文岭的目光冷峻严酷,面色森寒,逼得这个小他八岁的晚辈差点拿不住手机。
孙文岭道行浅,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在戴春城面前气势不足,他梗着脖子硬挺腰杆迎上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背上渐渐汗湿,差点吓得落荒而逃。他想,万一要是这位副检察长抄起茶碗砸他,他也只能吃这个闷亏。毕竟人家是当官的。
戴春城说:“把备份和储存设备给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孙文岭悄悄地做了个吞咽动作:“一向清廉正直的副检察长曾经睡过资助的女大学生,还留下香艳床照。难不成不陪睡就拿不到助学金?”
戴春城笑:“试试看,是我这点风流事人们感兴趣的时间长,还是孙家能耗的时间长。”
孙家出此下策,无疑是到了绝望的地步。想想也知道,滨海发电是多大一个项目,动辄数十亿的资金。只要环保局一天不发资质,孙家一天不能动工,一天就要往里面浪费钱。贷款银行利息每天上千万,就是金山银山都耗不动。他戴春城有时间陪孙家玩,但是孙家耗得起吗?
孙文岭摇头:“孙家不用戴先生担心,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好。”
说完他把照片放在戴春城手里,推门走了出去。
陈颐匆匆忙忙地赶到,发现气氛不太对劲:“怎么回事?”
戴春城把照片摔到他面前,冷笑:“怎么回事?你揽过来的好事!我告诉你陈颐,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了,咱们俩以后没有交情可以说。”
陈颐瞠目结舌地对着那张艳照。这回他是真的被冤枉了,谁哪里想得到姓孙的会搞一出先礼后兵。孙文岭在他面前装得和大尾巴狼似的,他以为只是来攀关系的。戴春城这些事情统共知道的人不出十个,东西当年也都被销毁了,怎么还会流出去呢?这要是让裘严知道了,那还不翻天去?
陈颐扁着嘴巴很委屈:“我不知道嘛,我以为……”
孙家就是看他好忽悠才让他来请自己,戴春城知道,现在拿陈颐撒气已经没用了。
裘严这次出差的时间延长了。他们在一望无垠的草场上,缎面光亮的天,碧浪逶迤,风里带着甜味。车子跑了两百公里,草场也跟着跑似的,总跑不到尽头。裘严喜欢这样广阔的自然风光,他想以后休假可以带戴春城来玩,他们可以在碧波中央建一栋房子,从远处看像失了风帆的船,他们在海上漂,直到岁月悠悠,天长地久。
晚上他接到丈夫的电话,戴春城的语气像是有点累了。
“又是临时加班?”裘严察觉出他不高兴。
戴春城想见到他:“你能不能早一点回来?”
这不像戴春城会说的话,裘严很纳闷:“家里出什么事了?身体不舒服?”
“没有。”
“怎么了,春城?”
“我想你。”
“我也想你,我爱你。”
戴春城躺在床上,把自己埋在丈夫的气味里。裘严像是无处不在,在他耳朵边上、在肺管里、在脑袋里、心里、在现实里、梦里,他是有丈夫的人了啊,他有家庭,有等待的人,他愿意就这么呆在家里,一直等裘严,一直等他回来。只要他还有一个人能让他等,他就觉得幸福。
他的手指抚摸到自己的喉咙,顺着锁骨一直向下。裘严正准备挂电话,就听见另一边传来暧昧低压的喘息。他心跳一滞,没有错过接下来戴春城隐晦的呻吟声。这简直就是做梦,他和戴春城恋爱五年,结婚三年,就是热恋期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过戴春城这么主动。
发什么疯?吃了chunyao了?
“阿严……严哥哥……”副检察长难耐地啜泣。
裘严气息渐渐沉重:“春城,你要什么,说出来,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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