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桌子都热热闹闹的,唯独他们这一桌少有人上来敬酒,连带着戴春城也有点尴尬。还是张友桥看不下去了,单独端着酒杯过来。
“谢谢。”裘严先喝了一杯满的:“祝你们俩花好月圆,春意常在。”
张友桥拍拍他的肩膀:“其实过一段时间大家就忘了,该合作的还是要合作,该赚钱的还是要赚钱,等下一次公司发布新品,又会一窝蜂地下订单的。你不要压力太大,有时间还可以来家里打打牌。”
裘严挺喜欢这个钢琴演奏家:“我也应该登门道谢的。让你打电话,你也为难,我看今天孙家的位置空着没人来,应该是最近不太安生。”
“听说检察院在查了。”
“哪里来的消息?”
“那天陈颐组局打牌,公诉厅厅长的夫人也在,随口抱怨她老公忙着在石化集团封闭查账,整个星期都回不了家。陈颐问查什么账?她说有人匿名举报了石化集团贿赂警察。照片和金钱交易记录都有,好大一个案子。我看人家也没必要胡编。”
孙家贿赂警察的事情如果被证实,一定会比裘严制假走私更轰动。裘严的事发生在国外,判也判了,刑也服完了,不能再追究什么。要不是裘氏这几年太打眼,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掀不起多大的浪。但是在国内贿赂警察性质就完全不一样,现在最热门的新闻就是官商勾结祸害百姓。恐怕过不了多久,舆论的注意力就会随着孙家而去,到时落在裘严身上的目光也会自然而然地散开。
张友桥轻声说:“听说把孙春生儿子打人肇事的事情都被翻出来了。牵涉的酒吧老板一直没有得到孙家的赔偿,差点停业,所以警察一去问就全部都倒了个干净。孙文岭现在在境外,抓不到人,孙春生身体又不好,家里只有一位小姐当家,要是出事了,恐怕他们家很难维持。”
他是有点愧疚的,毕竟孙家和他无仇无怨,他随手坑了人家一把,就搞出来一个家破人亡。
“要不是为了春城,我也不想做得这么绝。”裘严抿着唇,“你放心,你这个人情我记着,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这时,陈颐从后面走过来,一只手拿酒,一只手揣着杯子。整支红酒只剩下三分之一。他靠在未婚夫身上,露出甜腻的笑容讨了个吻。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没有比他喝得更多的。戴春城从他手里接过酒瓶,扶着他坐下。
陈颐指了指张友桥:“姑妈他们那一桌我还没去,让我歇会儿,你先去。”
张友桥担心他身体不舒服:“你要不要解酒药?我让人去休息室拿。”
“不要不要,哪儿那么娇贵了,你去,别在这儿挡着我和春城说话。”
张友桥慌慌张张拿着酒杯走了,还找错了桌子,惹得后面一阵哄笑。陈颐摇头,看着狼狈的未婚夫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你不知道,我烦得要死。搬进来住一个多月,早上七点钟就开始练琴,一练就是七、八个小时,就是仙乐也得听得耳朵起茧子吧?我都多少年没有七点钟起过床了?要么就是在家抱着一堆谱子研究,反正正常人的事情他从来不搞,跳舞不会、喝酒不会、打牌也不会。我说你不搞我自己搞总可以吧?还说我不节制,请来的人全给他又劝回去了。”
陈颐已经习惯了晚上闹到两、三点睡觉,第二天中午才被佣人叫起来吃饭,屋子里没有人他更是不能忍受的。他随时都要人家陪着,要热闹,要花团锦簇。张友桥这样的个性他能熬下来一个多月已经很不容易。
“我看你胖了一些,气色好了,比以前好看。”戴春城说。
陈颐更没好气:“我胖了十斤,祖宗,能不气色好吗?”
这个体重水平基本上回到了他上次结婚的时候。
戴春城是高兴的。逐渐规律的作息和爱情让陈颐的身体开始回归健康。亡夫后,他喝酒纵欲惯了,说是享福,身体却瘦得脱相,怎么胡吃海喝蒙头大睡,体重就是一点儿也长不上去。去年体检报告出来医生和他说,陈先生你体脂比太小啦,这个年纪容易皮肉松弛的。把陈颐吓得赶紧找了膳食师过来补营养,又是和网球教练厮混,结果皮肉松没松戴春城是不知道,就因为网球教练伤了心,好不容易吃进去的东西如针入大海,毫无踪迹可寻。
戴春城耐心地劝:“太瘦不好看。咱们这个年纪,还要学皮包骨头,会吓死人的。你看看,手腕粗一点戴镯子才叫富态,否则人家还要觉得你这几十万的镯子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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