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开心够了,才开始说正事:“你们公司的叛徒就在这儿。”卫朝看闻道惊讶地看向他,满意地接着讲,“早上我在家里听王阿姨和我妈打电话,说村子里来了个年轻人,还带着生病的母亲,跑到山上庙里去了。后来在去路听的路上接到助理电话说你们公司出事,我觉得不对,就让手下的人过来看,果然是他。”
这话有漏洞,闻道却
假装不知道,只问:“所以现在你的人在守着他?”
“嗯,你别担心,我们明天就去抓这个打坏你们文盛一锅汤的内奸。”卫朝假装很严肃。
“啧啧,我们公司内奸只抓这一个怕是不够,对吧,卫总?”闻道看他一眼。
卫朝假装听不懂,望着天花板,又听闻道说:“在文盛,卫总可以拿到一手资料吧。我们公司出事,内奸的事只有我们内部人知道,卫总怎么能听到一个年轻人带着母亲进了村,就联想到我们公司的事甚至第一时间派人手过来呢?”闻道声音阴阳怪气,原本他不准备拆穿他,可他知道内奸已经抓到心里放松,又看他一本正经瞎编的样子想逗逗他。卫朝越听越心虚,本来他安排眼线这事大家心照不宣,但今天突然被这样摊出来,他只能厚脸皮准备蒙混过关:“嘿嘿,这不是我聪明不凡吗?”
闻道阴测测看着他不说话。
“咳,”卫朝心狠狠一横,“那不是担心你嘛,这么大个公司那么多人,怕你顾不过来,就想着帮帮你。”
闻道一愣,他没想到是这样,他了解卫朝,从小到大,只要自己问他事情他露出这样真实的表情,那他一定不是在说谎。他之前和卫朝暗示过这件事,卫朝插科打诨说是想知道他在公司有没有爱上别人,有没有想他,何况他有集团2%的股份,而真实的权力他一点没向闻道要,所以他安排人在内部虽然闻道不喜欢却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卫朝对他感兴趣,想让他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认真的,他是不是对很多人都是那样?卫朝表现得太纨绔,太浪,他看不到他的真心,他输不起。他父母车祸后那么沉重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如果他相信了卫朝,后者玩够了,不要他了呢?他十五岁就没有了父母,没有了家庭,没有了温暖,十八岁当上董事长,前后那么多年里,别人不会知道有多难。商场上明枪暗箭,他从不向别人喊苦,他咬着牙,他只有父母留下的产业,那是他们拼了命留给他的,他不能拿他们的命给糟蹋了。他在冰原上蹒跚行走,已经够冷了,够难了,不能再掉进冰窟窿了。
可是现在,卫朝说,他只是想帮他。怕他太苦,一个人撑不住。
卫朝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又想,以自己在他心中的为人和形象固然不可能是为了帮他,于是又自作聪明地加一句:“帮了你我不是也可以得利吗,喏,就那个文达。”
闻道接话:“你现在就要吗?还是像那些股份一样,我拿着,你什么时候想取再拿走。”
“我......”卫朝终于觉得闻道有些不太对劲,他不敢随意开口,他不知道闻道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回答我。”闻道执拗地看着他。
“嗯。”卫朝应声。
“嗯?”闻道一时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对,像那些股份一样,你替我先收着。”
其实闻道在卫朝犹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卫朝他犹豫,那就说明他没有想过自己要文达做什么,那他就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文达。如果卫朝不是一开始就很坚定地要文达,那文达可能是他的借口,一个帮助他的借口。是啊,五年了,当初他许诺的2%的股份卫朝却从没要过,甚至没用他的股份威胁过他一丝半点。他快疯了,是吗?会是这样吗?卫朝,是这样吗?闻道心跳如鼓,无法再找其他佐证,只能凭着自己现在满腔快要决堤的激动与爱意去寻对方。
“你喜欢我吗?”闻道颤抖着问,声音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害怕。他赌上了文盛,附上了父母的心血,再给百分自尊,千分懦弱,万分真心。
卫朝可能下一秒就会窒息死亡,闻道问出话后他就不敢再呼吸,怕这一切都是假象,一口气呼出就能给吹散。
“喜欢。”卫朝捏着拳头,红着眼眶,不敢再拖,怕梦太短,经不起等待与折磨。我不忍心梦里你如此害怕,不能容忍梦里我还怯懦,还犹豫,还不能和你互说一句真心话。
闻道看着他,感觉幸福从八年前翻山越岭而来,我们一起玩的玩具,我们一起依恋的胡同,我们一起睡的床,我们一起趴过的窗,见证你的真心的那2%的股份,让我能不顾一切想问你的文达,都在一瞬间全都冲到脑海里翻滚。我们一同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想让你离开,不想让你属于别人,不想你今天给我那么多温柔他日也给他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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